不多时,张晓来到宣和殿侧殿之中。
“孽女,见了陛下,还不跪下!”不待陛下发问,张英慧已是双目如炬,厉声严斥,“你在外面做了什么?还不速速道来。”
张晓未曾想到周闻溪居然敢来御前告状,一时有些心虚了,暗暗瞥了殿前的太女一眼,二话不说便认了所有的罪。
“是臣女一时贪玩,忘了分寸,愿受陛下处罚。”
谁都没有想到,她竟然什么都不说就认罪了。
周闻溪瞠目结舌,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张晓如此态度,此刻的张晓,哪里还有平日里张牙舞爪的模样,活生生像是一只被拔了尖牙的老虎。
“好了,不过一件小事,你既已知错,朕也就不重罚你了……”女皇如是说着,周闻溪忽然出声打断,“陛下。”
女皇面露不悦,“又怎么了?”
“张四小姐凌辱的,乃是日照国贺兰殿下亲自送二娘的三位玉奴。”
女皇脸色一沉,“你说什么?”
张英慧一把拽住张晓衣领,“说!到底怎么回事?”
张晓见自家母亲动了怒,一时有些真的怕了,却仍旧咬死了并不知晓那三人的身份,只是一时贪玩,谁知他们性格刚烈,触墙自尽。
谢绝抬眼,直直对上凤清岚满怀笑意的目光。
看她的神情,好似此事真的与她半点干系也没有。
谢绝暗自咬了下牙。
看张晓的样子,只怕是在来的路上就已想好了托辞。
再继续僵持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
谢绝开口道:“清辩会在即,陛下还请以大局为重,此事臣女稍后自会去向贺兰三殿下负荆请罪。”
张英慧眉头一皱,狠狠瞪了张晓一眼,随即问:“你便是为了此等小事,不肯参加清辩会的?”
谢绝看着她,字正腔圆回道:“是。”
“谢绝!”张英慧怒不可遏,恨不得也上来一把提住她的衣领,“国事当前,你怎可儿戏!”
“丞相大人此言差矣,于你们来说,这确实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于我却不同。”她不疾不徐,缓缓道来,“贺兰三殿下视我为友,特地相送,我答应过他要好好照顾三位,谁知却被府上四小姐碰巧抢走,还凌辱逼死,这样的事发生在臣女身上,实在令臣女心神大伤,无心旁事。”
“四小姐说不知那三位的身份,丞相大人便信了。”
“可知那三位玉奴临走时身穿胡服,不通雅言,身形相貌与我霁月男子,没有半点相似,如此,四小姐也看不出他们身份吗?便是看不出,丞相大人怎么不问问周闻溪,她知不知晓?又有没有和四小姐通过气?”
她一口气抛出这许多问题,吓得张晓哑口无言,连辩上一句都不敢了。
张英慧的脸色更是难看至极,当然,座上的女皇与凤清岚,脸色同样没有好到哪儿去。
半晌,皇座之上的女皇沉声问:“事已至此,待此间事了,朕会给你一个公道。”
谢绝不信,却不能说不信。
只是面前乖巧应承,“多谢陛下隆恩。”
见她没有再继续纠缠,女皇趁机宣告道:“朕已决定要割让北部包括金城在内的三座城池,与日照签订一则永不侵犯友的文书,换两国友好相处,共享太平。”
话音落地,谢绝骇然大惊。
忍不住提声质问:“北部战乱不断,百姓流离失所,如今陛下又要割让三城,如此行径,可有考虑过北部三城的百姓今后当如何自处?”
她的话掷地有声,一字一句,回响在殿内。
“谢绝!”女皇不怒自威,满目皆是警告之色,“朕是看在你母亲为国为民,鞠躬尽瘁的份上,特许你参加本次清辩,你莫要不知天高地厚,挑战君威!”
谢绝挺直的背忽然就弯了下去,她埋下头,“是臣女失言,望陛下责罚。”
终究是人微言轻了。
周闻溪在一旁拽了拽她的衣袖,小声提醒道:“别说了,快别说了,再说要砍头了!”
谢绝神色淡漠,挥袖扫开了她的手。
清辩会在即,太傅与御史均上前规劝陛下不要动怒。
没多久,日照国派了使者来问,可以开始了吗?
女皇只能收起满腔的怒火,许诺谢绝,“只要你今日能赢下这场清辩会,你要什么,朕都可以满足你!”
这已是给了台阶的话。
谁知,谢绝却坚持不下。
“臣女要的,陛下给不了的。”
一句话,惹得龙颜大怒。
“整个霁月都是朕的!你要什么朕给不了你?”
谢绝满目失望,这样的朝堂,这样的君臣关系,非她所愿。
“臣女想请陛下下旨,许臣永不入朝为官,并辞去京都新秀一职,让臣永远做个闲散之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