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夫人。”
程毓亲自端起醒酒汤一勺一勺喂给了迷糊的寂扶幽,即使在意识弥散之时,寂扶幽的口中也在唤着‘初棠’。
“初棠,初棠,不要走,不要去他的身边,留下来……”
“初棠,初棠!”
程毓又是一勺醒酒汤堵住了寂扶幽,“你啊你,喜欢个女子还能把自己折腾成如今的这一副模样。”
但到底是亲儿子,程毓哪能撂摊子不管?
她就这样守在寂扶幽的身边,直到晚上寂扶幽才缓慢地睁开了双眼,他的眼中一片清明。
“娘?”
“扶幽,你醒了,头疼不疼?饿了吗?娘让人去给你准备些吃的。”
寂扶幽摇摇头,很快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一切,忙伸手拉住了程毓。
“娘,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在做梦,初棠还没入宫,她没有入宫对吧?”
看着寂扶幽眼中的期许,程毓只能狠下心来,“没有,你没有做梦,她确实入宫了,她已经成为宁贵妃了。”
只此一言。寂扶幽的眼中的期许顿时黯淡了下去。
“原来是真的,娘,她真的成为宁贵妃了。”
程毓只得安慰道,“是啊,这都是真的,所以,你再如何不接受,也都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听娘的,别再作践自己了,知道吗?”
“你如今年方正好,娶个其他的女子也正是什么,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不是吗?”
闻言,寂扶幽木讷地推开了程毓的手,“不,娘,其他女子都不是她,没有一个人和她一样。”
“娘知道,可你总归要往前看的,她已经是皇上的女人了,别再惦记不属于你的人了,否则,痛苦的只会是你自己。”
寂扶幽埋下头去,“知道了,娘,可我现在还需要时间。”
“好,娘也知道你心中苦痛,也不催着你变回从前的样子,你且自己好好想想吧,时候不早了,娘先走了。”
“娘慢走。”
寂扶幽静静地坐在床榻上,他的眼睛平静地直视着前方,犹如一潭死水一般。
他真的,还需要很多时间。
——
自从司徒清钰远嫁勒那尔和亲之后,初薇的日子便不再好过,她甚至没有糊口的银钱了,不得已,她只好准备折身返回禹州。
正在她动身之际,初薇突然得知了初棠被封为皇贵妃的消息,一时之间,复杂的情绪占据了她的心底。
但同时,更多的是嫉妒和愤恨。
“凭什么,凭什么初棠能成为皇贵妃,倘若当初参加选秀的人是我,今日成为皇贵妃的人便轮不到初棠。”
越想,初薇越觉得自己曾经错失了一个能享尽荣华富贵的机会。
想得再多,初薇还是得面对眼前的窘境,她回禹州的行程并没有搁置,反倒提前了一两日。
知道她要回来,蒋心柔一早便等候在了府邸的门口,看见马车的刹那,她便再难掩脸上的欣喜。
“薇儿,你总算是回来了,娘好想你啊。”
走下马车的初薇脸色却不大好,“娘,你先将车夫的银钱给结了吧。”
蒋心柔一愣,“薇儿,你不是说在京城有贵人相助吗?怎么……”
蒋心柔显然不理解初薇为什么还要等马车到这里了才给钱,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给钱。
初薇却有几分不耐烦了,“别说那么多了,先结了便是。”
无奈,蒋心柔只得让人去取了银钱过来,拿到了钱,那车夫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初薇却是愤懑地走进家中,蒋心柔不安地追问起来。
“薇儿,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娘,我的身上没有银钱了。”
“啊?”
“是真的,我若是还有银钱的话,自然是不会回来的。”
听到这话,蒋心柔一时说不上心中是什么滋味。
“那……娘再给你十两银两,够不够啊?”
她咬咬牙才这么说的,毕竟十两白银几乎是整个初家一年的开销了,都要给了自己的女儿,蒋心柔还是有几分犹豫。
“才十两?”
初薇不满地嘟囔起来,“娘,你都不知道,我见到皇城中的公主了,她长得是真的很美,而且浑身上下气派着呢,她随手赏给我的银两便是五十两。”
“什么?”
蒋心柔只觉得呼吸一窒,忍不住追问,“真的?她随手就赏了你五十两?”
这么多银两,仅仅只是她随手给的,蒋心柔只觉得,皇家公主的行头,当真不是她能想象到的。
“是啊,只不过在京城花银两如流水,加上遇到了一些麻烦,我的身上便没了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