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说的是,只是儿臣尚有一事不明。”司徒清钰不解地说起来,“说起来,曼婷与她也并无仇怨,为何她宁愿冒着自己也小产的代价来毒害曼婷呢?”
司徒清钰提出的疑问很是合理,只可惜,正在气头上的所有人都并没有能够听进去。
“哀家不管她是因为什么来毒害曼婷的,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无辜的,总之,哀家都不可能轻易放过她的。”
顾曼婷也咬着牙饱含恨意说道,“无论如何,我都要让安嫣儿失去她的孩子,让她体会跟我一样的痛苦。”
一旁的司徒慕涯静静地听着几个女子的话,定了定心神道,“现在曼婷小产已成定局,不日,本王便迎娶新的侧妃入府。”
顾曼婷只觉得自己再一次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她嗫喏着半天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司徒慕涯走到她的身边,握住了她的手,“曼婷,你依旧是本王的王妃,这一点,什么都不能改变,你且好好休养,往后王府的大权依旧在你的手中,待本王有了新的孩子就过继到你的名下,你放心,本王不会让你受到一丁点的委屈的。”
一时之间,顾曼婷竟不知该说什么好,她抬头看向江以贞,却见平日里对她关照有加的江以贞也在此刻偏过了头去。
是啊,她在期待什么呢?
没了腹中的孩子,她的王妃之位岌岌可危,若不是顾及顾家的势力,只怕她现在也早已不是王妃了。
周遭的人,本该是她最亲近的人,可这一次,顾曼婷突然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好像,靠不了别人。
她避开了司徒慕涯投过来的视线,疲惫说道,“王爷,母妃,皇姐,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好,你且好生休养。”
司徒慕涯说完就松开了手,大步离开了厢房,江以贞和司徒清钰也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之后就走了。
顾曼婷呆呆地看着她们的背影,双手死死地攥住被角,末了,她将头埋进被子里,彻底毫无顾忌地大哭起来。
——
见四下无人,初棠便和秋月楹一道走进了凉亭之中,两人刚一坐下,秋月楹就急不可耐地开了口。
“你觉不觉得,今日的事情很是蹊跷啊?”
初棠点点头道,“是有些蹊跷,这安美人与穆王妃素不相识,既无交情但也没有仇怨,不像是会冒着自身小产的风险去谋害穆王妃腹中孩子的人。”
“是啊,我也觉得,不过总归来说,你今日提前离开了正厅,倒是让人没法设计陷害你了。”
初棠微微一笑道,“那是自然,我可不会平白无故给她们任何机会,总之,万事小心就总不会出错。”
“是这个理。”说着,秋月楹却突然凑近了初棠,刻意压低了声音问道,“话说,你有没有觉得皇上的态度也很是匪夷所思?”
“你的意思是……”
“你想啊,那安美人的腹中毕竟怀着他的孩子,那可是皇家的子嗣啊,皇上平日里再冷酷无情也就罢了,可对自己的美妾和亲生孩子,他竟然也这般铁面无私,冷血到极致,啧,竟还下旨处死安美人,果然一入宫门深似海不是一句说说的空话。”
初棠听着秋月楹的话,心中很是慌张,怎么办,旁人不知道,可她却知道,那安嫣儿秽乱后宫,腹中怀着的骨肉并不是皇上的。
但是,仔细一想,秽乱后宫可是重罪,安嫣儿被下旨问斩,其实也不算亏。
“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走神了?”
回过神来的初棠连忙摆手,“没有,我觉得你说得很对,他这样,确实是有些冷血了,和传闻之中的形象还真是相符。”
两人低声密谈着,殊不知她们的每一句话都被一道隐匿在暗处的身影给偷听了去。
司徒瑾琰静静地听着秋月楹和初棠的话,哪怕她们的声音再小,他的耳力远胜于常人,依旧能够零零散散地听到些什么。
他伸手转动着自己大拇指上戴着的扳指,一言不发,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若放在以前,司徒瑾琰定然会勃然大怒,而后拔去乱嚼舌根之人的舌头,可现在,他的心中却没有丝毫这样的想法。
就连司徒瑾琰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何,他偏偏会对初棠网开一面?
不远处,一道尖细的声音突然响起。
“初棠!你居然在这里!”
听见秦书瑶的声音,初棠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还真是个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