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字字句句,直戳赵怀安的心窝子。
直把赵怀安说的火冒三丈!
一个贱婢,居然敢这样与他说话。
这就是江慈教出来的好奴婢!
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婢。
他扬手便要对翠儿动手。
翠儿身后的四名婆子立马走上前。
不仅这四名婆子,还有数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护卫,将赵怀安团团围住。
赵怀安心下一惊。
这别苑附近竟安插了护卫!
这些护卫一看就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府卫,想来是江家派过来的。
母亲说江家容不下江慈。
眼下看来,未必!
翠儿冷眼看着赵怀安,“赵将军既然来了,便将断亲书签了吧,如若不然,他日闹到公堂,谁的脸面都不好看!”
赵怀安震惊,“江慈真的打算闹上公堂!”
翠儿扬了扬下巴,语气坚定,“对,若是你今日没来,兴许这份断亲书,已经在公堂了!”
赵怀安突然觉得心头翻涌的厉害。
江慈这是真的要和赵家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
江慈她怎么敢?
她就不怕雪儿和腾儿往后都不认她这个娘。
将来她老了之后,无人给她养老送终吗?
翠儿见他怔住,吩咐人,“去取笔墨给赵将军!”
很快,就有人取了笔墨来。
翠儿将笔墨塞进赵怀安的手里,“赵将军快签了吧,反正早晚都要签的,现在签,好过上了公堂,丢了脸再签!”
赵怀安握着翠儿塞给他的笔,不知怎的,心间一阵刺痛!
这字要是签下去。
江慈就真的和赵家毫无瓜葛了。
他和江慈,便真的形同陌路了!
他实在想不明白,他不过是娶了个平妻,江慈不仅闹到和离的地步,如今竟还要与儿女断亲!
这天底下怎有江慈这样心狠之人?
翠儿见他不下笔,心急的催促,“赵将军,天色不早了,快些签吧!”
签了一了百了。
往后赵家再没有什么可以要挟姑娘了!
赵怀安抬头看向翠儿。
许久,他咬牙吐出一句,“断亲书,我不能签!江慈是雪儿的亲娘,她怎能不认自己的孩子?”
翠儿呵呵了。
“你是顾念她们母女情,还是顾念我家姑娘的家财,你自己心里清楚!”
赵怀安脸色发冷,“我自然是顾念她们的母女之情!我是为江慈好!”
翠儿嘲讽道,“得了吧,赵将军,你忘了不打紧,可我还记得你娶平妻那日,是怎样不要脸面的谋我家姑娘嫁妆的,你做这一切的时候,你可有顾念过我家姑娘的感受,顾念过我家姑娘是两个孩子的亲娘,是你的结发妻?如今说这些也无意义,你若是还存有一丝良知,你就签了这份断亲书,放过我家姑娘,便是对我家姑娘最大的好!”
赵怀安羞愤难忍。
握着笔的手发力,几乎要将笔折断。
他怎会不记得那日?
那日是他毕生耻辱!
江慈当着众多宾客的面,提出与他和离,竟还写了状纸告上衙门。
再加上平西王世子落水,他被降职。
以及锦绣叔伯卷聘礼出逃。
就是那一日,赵家败落!
“你不必再说了,总之,这份断亲书我是不会签的!”
“好一个不会签,赵将军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
身后一道声音传来。
赵怀安回头看过去,便见一辆马车停在不远处,一名打扮优雅的中年妇人正从马车下来,她看着赵怀安,目光中是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嘲讽。
赵怀安认得她。
正是祭酒王大人的夫人,王夫人!
王夫人上前,“赵将军之女当街辱骂亲母,此事我也有耳闻,江氏以此断亲,合情合理,不知赵将军为何不肯签断亲书?”
赵怀安道,“王夫人有所不知,这江氏是因我娶平妻之事,多加记恨,这才要与亲女断亲……”
王夫人哼笑一声,“赵将军娶平妻之日,我虽没能到场,却有亲眷去了赵府,亲眷同我说的,却和赵将军所说不同,我听闻的是江氏供养赵府九年,以性命救婆母,可赵将军却娶平妻羞辱她,其女更是多次顶撞亲母,对亲母犹如仇敌,照我说,江氏早该与这逆女断亲!”
赵怀安面色难看。
但王夫人毕竟是长者,王家又是清流之家,虽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可王大人的学子却遍布京城。
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
赵怀安虽心中不悦,却不敢说什么,只道了声,“清官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