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纪元本想去扶郑氏,忽然麻了半边身子,急急后退几步,好在被身后下人扶住,否则堂堂永安侯就要狼狈摔在地上了。
“侯爷!”
郑氏手脚并用爬起来,连忙上前搀扶,回头怒瞪她道。
“大小姐,他可是你亲生父亲,你对他做了什么,这是要杀了他吗?”
若是侯爷死了,她和菀儿可就彻底没了依靠!
“姨娘你胡说什么?父亲不过没站稳罢了。”
沈棠安捂住嘴,假装惊讶不解。
只是为了脱身而已,怎会真对他做什么,说什么也是她名义上的父亲。
果然,不到片刻沈纪元便缓过来了,身体上的麻木也渐渐消散,回想刚刚突然袭来那种无法掌控身体的感觉,依旧让他心慌。
看向沈棠安心中难掩震惊,他习武多年,虽说武功不高,等闲之人也难以近身。
那种全身麻木使不出任何力气的感觉,更是前所未有,不是她在搞鬼还能是谁?
偏偏他又没有看到出手的痕迹,因此难以肯定,到底跟眼前这个云淡风轻,他从未放在眼中的女儿有没有关系。
但是他敢肯定,如此不孝逆女,不好好严惩一番,难泄他心头之恨。
他要让所有人知道,永安侯府他这个永安侯说了算!
尚书府算什么东西,林氏又算什么东西!
沈棠安自信她的手法一般人根本察觉不出来,否则怎会有诡医之名。
“父亲,你莫不是……”
本想上前关心一二,却被骤然打断。
“来人!给本侯上家法!
双眸蓦然压低,对上沈纪元难以遮掩的恨意,心底不免有些震惊。
虽说她对沈纪元没有多少感情,可不管怎么样也是他的亲生女儿。
为何他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会有这么大的恨意,实在让她难以理解。
“侯爷,大小姐不过是打了妾身一巴掌,算不得什么,侯爷您千万不要动气。”
郑氏心里幸灾乐祸,也不耽误她嘴上装模作样,偏要在最关键的时候火上浇油。
“此事与你无关,本侯今日就要教训这个不孝女,谁来劝也无用!”
沈纪元眸子发狠。
沈棠安听懂了,这是专门告诉她,就算母亲来了也保不住她,家法她挨定了。
“小姐,您向侯爷认个错吧!”
云珠慌忙上前小声劝慰,她从未见过侯爷发这么大的火。
雪霁已经去请夫人了,只要大小姐肯认错,拖到夫人来,至少能免受皮肉之苦。
“他早就想发落我了,今日之事不过是个借口。”
沈棠安冷笑出声,眸中丝毫不惧,站在原地脊背挺直。
“我没错,也不会认错!”
“好啊!逆女,你好得很!”
沈纪元没想到她这么倔强,指着她气得浑身颤抖。
很快下人拿着执行家法的竹条来了,他一把握在手中,冲到沈棠安面前,用竹条指着她命令道。
“跪下!”
郑氏站在不远处,眼底都是得意,高仰着头好似斗赢的公鸡。
侯爷一旦出手教训了沈棠安,林氏知道后定会与他大吵一番,侯爷因此只会更加厌弃她,到时她再吹吹耳边风,休了林氏也不一定。
届时永安侯府的女主人便是她了!
菀儿便是名正言顺的侯府嫡女,她们母女再也不必被这两个贱人压上一头了。
“女儿何错之有?父亲又因何责罚女儿?”
沈棠安无所畏惧对上眼前震怒的父亲,不卑不亢。
“父亲宠妾灭妻,身为女儿规劝一二何错之有!”
“妾室挑唆我们父女关系,女儿出手教训何错之有!”
“女儿想要父亲迷途知返,不要一错再错,何错之有!”
她字字珠玑,铿锵有力,将他质问得哑口无言。
沈纪元被气得几乎站立不稳,试问谁家女儿敢这么责问自己的父亲。
“强词夺理!”
一声怒喝,扬起竹条就要抽下去时,门房忽然火急火燎地冲了过来,顾不得剑拔弩张的场面。
到沈纪元身边,不知对他说了什么,只见他脸色一变,直接丢下竹条走了。
这些事都在一瞬间发生,转变实在太快,就连沈棠安都没有反应过来。
悄无声息收起手中银针,差点就要与渣爹决一死战了,临到头对手走了。
“侯爷!”
郑氏懵了,脸上的幸灾乐祸还没来得及收回,看到人走了下意识喊了一句。
可哪还有沈纪元的身影,早已消失无踪。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侯爷为何如临大敌般地走了,就连沈棠安也没来得及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