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止危是那样说的,也就那样做了。
他牵着温知虞的手,大摇大摆地上了街。
开春之后,白日里的天气逐渐暖和起来,京城大街上也逐渐热闹起来。
甚至,年轻1些的公子哥们,已经摘掉斗篷了。
温知虞感慨:“年轻男子就是好,火力旺,不畏寒。”
燕止危瞥了1眼:“才不是。”
温知虞侧眸看他。
燕止危咋舌:“你是不知道,这些人其实是要风度,不要温度。
我还未同你说亲之前,也这样。
刚过完年,便让人将斗篷啊、大氅啊毛领之类的,全收起来。
然后,每日穿着锦衣出门。
人前,看似英姿飒爽,实则,1看不见人了,就开始冷得直哆嗦。
不冷,那都是装出来的。”
温知虞听得忍不住笑起来:“明明冷,为何要装作不冷?”
“因为,想要与众不同,想要让想看的人看见啊。”
温知虞微微点头,表示理解,然后追问:“所以,那时的世子,宁愿冷都要穿得很少,是想给谁看?”
“啊……”燕止危被问住。
他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痛感。
他摸了摸鼻尖:“那时,挺想让你看见的,但,你眼里又没有我……
所以,就单纯喜欢那样穿了。
别人若是夸我两句,不管是诚心的还是假意的,其实我都挺高兴的。”
温知虞听得心中微微酸胀:“傻气。”
燕止危呲牙:“傻气,你也喜欢。”
“也不是多喜欢。”温知虞给他拢了拢斗篷:“今日风大,别受凉了。”
燕止危笑盈盈:“好!”
他牵住温知虞的手,用宽大的衣袖将两人的手笼罩处,挡去凉风。
之后,两人先是去逛了首饰店,又去逛了书馆、药店。
温知虞买了不少补药,交给怀焰。
燕止危好奇:“王府药材补品很多,怎么还在外面买?”
“王府的是王府的。”温知虞道:“我这些,是要让人送去新虞的。”
“是给携叶的?”燕止危问。
“嘘……”温知虞食指压在他唇上:“低声些。”
燕止危立刻缩了脖子,眼神向4处看。
还好,这个时辰,药店没什么人。
温知虞结了账出门,才低声:“1些给携叶,1些给浮云。
还有些补品,是给花婶的。”
说起花婶,燕止危有些感慨:“我这次去新虞,去看了她。
这才多久啊,她整个人头发全白了,人也仿佛老了十岁。
第1眼,她竟没看清我。
要不是我开口叫了她1声,她就从我对面走过去了……
而且,她的背好像也佝偻了些。”
之前,阿兰去世之后,赵松贵就在燕止危的吩咐下,把花婶接去照顾郭心蓉和小逢春了。
郭心蓉还在时,花婶的状态尚且还好1些。
等郭心蓉离世、小逢春被带走之后,花婶便孤001人守在那处宅子了。
虽有人照看她,但她的心终究是空了。
后来,她质疑从宅子搬走,回了她从前与阿兰的家……
“……我劝了她好久。”燕止危道:“我说,要不让她跟我1起来经常吧。
她说,她年纪大了,不想折腾了。
赵松贵和念儿想把她接去同住,她也给拒绝了。
哎,年纪大了的人,就是固执。”
温知虞听得心情沉重:“她现在的心态,同我前世还挺像的。
那时,怀璎去世了,离世前,她撕心裂肺地同我说了许多话……
然后,我便不想活了。”
这件事,她之前没有和燕止危提起过。
燕止危冷哼了1声:“前世,我怎么就没遇见她呢?
我要是遇见沈怀璎,1定要把她臭骂1顿!
你拿命生下她,千辛万苦将她养大,她凭什么指责你?
要是还有机会,我倒是要坐下来,同她好好说道说道!”
望着他生气得咬牙切齿的模样,温知虞的心情反而松快了不少。
她浅笑:“这样的机会,最好还是没有的好。若是见了,真不知说点什么好。”
“还能说什么?”燕止危道:“有恩说恩,有恨说恨。
我不信,她当真恨你。”
“或许吧。”温知虞轻叹了口气:“已经是这个世界不会存在的人了,不说她了。”
“嗯哼。”燕止危轻哼了1声:“赶明儿去护国寺时,我去给沈怀璎的长明灯添点香油。”
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