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参又静静给长公主摸了片刻脉搏,收手起身,行了个礼:“殿下,在下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不等长公主开口,武安侯便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来:“云歌怎么了?!”
若非陆参是温知虞的人,只怕他已经上手揪住陆参衣领了。
温知虞也担忧地看向陆参。
长公主从软榻上坐起身:“怎么?莫非本宫的身体还有别的毛病?”
陆参迟疑了一瞬,说出心中所思:“殿下的诸多症状虽然与有喜了一样,但是,脉搏又与喜脉有异。
在下怀疑,殿下并非真的有喜了,而是假孕。”
假孕?
活了两世,温知虞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事,长公主与武安侯两人,也是闻所未闻。
长公主拧眉:“陆参,你此言何意?你的意思是,本宫是在骗人么?”
“殿下误会了。”陆参不卑不亢道:“在下从前翻阅古籍时,曾因好奇而查阅过一些医书。
假孕的症状与怀孕时的反应极为相似,所以极容易被误诊。
殿下近来因操劳大公子的婚事,情绪时而亢奋时而焦躁,进而产生睡眠不佳、食欲不振等症状,如此反复,导致身体状况变差,出现月事紊乱、嗜睡、疲惫、反胃等诸多与怀孕想通的症状……”
“不可能!”长公主想也未想,就否定道:“本宫怎么也是生育过三个儿女的人,怎会连真有孕假有孕都分不清?”
陆参试图继续解释:“长公主殿下……”
“是你?对不对?”长公主打断他的声音,转头看向武安侯,逐渐红了眼眶:“我知晓你不愿要这个孩子,嫌我老蚌生珠,传出去丢你和孩子们的颜面……
可是,你为何要用这种法子?
你是不是想哄骗我,说我没怀孕,只是身体出了问题,接下来就是让我喝药调养身体,实则是打掉孩子?”
武安侯不敢置信:“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卑鄙无耻的人么?”
长公主湿了眼眶:“你带阿虞和陆参出宫吧,我暂时不想见到你了。”
语罢,她转过身去。
武安侯控诉道:“成婚二十余载,我何时哄骗你做你不愿做的事?
在你眼里,我对你的关心与担心,竟然都变成了阴谋?
一直以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么?”
“不是……”长公主欲言又止。
“那是什么?”武安侯哑声:“你躲进宫中不肯见我,不信我,也不肯信我的话。
如今,你连阿虞也不信了么?
你若觉得我会害你,那阿虞呢?她可是你的女儿,你连她也不愿意信一下么?”
长公主回过头来,双眸通红地看着温知虞。
温知虞担忧地望着她:“母亲,女儿很担心您。再找个太医为您诊个脉,可以么?”
长公主抿唇:“本宫信不过旁人。”
“女儿陪您去见张大人一面。”温知虞道:“太医院院判,您信得过么?”
长公主欲言又止地抚上小腹:“可是……”
“以女儿的名义去。”温知虞打消长公主的疑虑:“我来为母亲做掩护,此事不会有更多的人知晓。”
长公主还在迟疑。
温知虞走过去扶住她:“母亲,阿虞来为您更衣上妆吧。”
“好……”
陆参外出等候,武安侯趁此机会又亲自去见太后,同太后说明情况。
等他回来,长公主已经更衣梳妆完毕。
为了不惹人怀疑,她特地让温知虞多为她抹了些胭脂,好显得有气色些。
武安侯逆着光,站在门口看得出了神。
长公主抬头:“在瞧什么?”
武安侯回神,有些恍惚:“在瞧你清减了不少,瘦削了许多。”
长公主嗔了他一眼:“别看了,抓紧出宫。”
就一个眼神一句话,两人先前产生的矛盾如冰雪般消融,无影无踪。
温知虞知晓,两人这是和好了。
她松了口气。
出宫的路上,武安侯一会儿担心长公主走路会累,一会儿又担心她吹了凉风。
若非在宫中,他早就把人抱着走了。
上了马车,武安侯还叫侍女取来一个手炉,塞入长公主怀里,又将她捂了个严实。
为了低调行事,温知虞和陆参也在马车内。
长公主生出几分不好意思,推开武安侯:“你在我面前动来动去的,晃得我头都有些晕了。
你坐远些,安静会儿。”
武安侯知趣地坐远了些,又因为闲不住,转头和陆参交流起来:“陆参,假孕同真的有孕比起来,哪个对身体的危害更大?
若真是假孕,接下来该如何治,有哪些需要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