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桃拿来油纸伞,护着温知虞回了法堂。
回去时,早课都已过半。
早课结束后,僧人们6续散去,斋堂也已开饭。
温知虞对着佛像拜了拜,起身出门。
天已大亮,山雨朦胧。
法堂外,未带伞的小沙弥们,1手护着头,1手拎着僧袍,在雨中跑得飞快。
主仆3人1起往斋堂的方向走。
没走几步,又遇温庭瑞。
1觉睡饱了觉的温庭瑞,活像只进了山的猴子,吱吱哇哇的乱叫:“姐,姐,出大事儿啦!”
温知虞看了他1眼。
温庭瑞立刻自觉道:“禁止在寺庙大声喧哗,我错了,我小声些,嘿嘿……”
他钻入温知虞的伞下,抱着温知虞手臂:“挤1挤。”
温知虞无奈,让映桃将伞递给她。
她撑伞缓步走着:“你方才说,出什么大事了?”
温庭瑞见4下无人,才开口道:“我方才在来找你的路上,看到了个人影,你猜是谁?”
“谁?”温知虞问。
“沈迢安啊!”温庭瑞道:“沈迢安居然跪在茶室那个院落的青石道上。
不知跪了多久,浑身湿淋淋的。
大清早的,又雾蒙蒙的,我打伞从那儿过,差点没被吓死,还以为是遇到了来寺庙听经的水鬼!”
沈迢安被罚跪了?
温知虞有些意外。
还未等她开口,温庭瑞继续自顾自话:“我打趣他,他抬起湿淋淋的眼睛看我。
那模样,当真是可怜。
真可惜啊,阿危没来。
阿危要是在,看见沈迢安这副模样,肯定要乐死了……”
温庭瑞兴奋了1路。
他打小就跟燕止危玩得好,两人好得1个鼻孔出气,爱屋及乌,恶其余胥。
见沈迢安落难,他也发自内心的高兴。
温知虞却是1言不发。
她隐隐觉得,事态有些失控了。
沈迢安为何忽然就有了前世的记忆片段呢?
夫人,沈怀璎,沈怀珠……
除了这些,沈迢安还记起了什么?
从前,她总侥幸地想,重活1世的只有她,带着前世记忆的也只有她,所以,她可以循着前世的发展,避开她想避开的人和事……
可,天不遂人愿。
早斋,温知虞只喝了1碗青菜粥。
温庭瑞1手抓着1个荠菜包:“姐,你再多吃1点吧,光喝粥人怎么有力气啊?”
温知虞摇头:“我没胃口。”
“郡主,多少再吃点吧。”映桃也劝道:“现在距午斋还有几个时辰呢。”
温知虞无奈,只得硬啃了个荠菜包。
……
早斋后,温知虞叫上温庭瑞,1起去听经。
山雨时大时小,1整日都未停。
护国寺周围都是山,气温向来都比山下要凉上1些,下多了雨,连风都是湿的,冷得好似入了深秋。
晚课后,温知虞和温庭瑞各自撑着伞,带着侍从去斋堂用晚斋。
路上,恰遇武安侯。
望着1双儿女,武安侯道:“山间天凉,近日又多雨水,待久了受了凉就不好了。
今夜好好休息,明日返京。”
“啊……”温庭瑞遗憾问:“这么快就回去了么?可是,我都还没住够呢。”
在这里,他可以1觉睡到饱。
更重要的是,既不用念书,也不用习武。
除了吃素,简直是神仙日子!
武安侯看了儿子1眼:“若住不够,你就在护国寺拜个师父,择日出家好了。”
出家?
温庭瑞瞪眼:“父亲,儿子若是真在护国寺出家了,母亲定日日哭给您看!您当真舍得么?”
武安侯嗤了1声:“就你?不用你母亲哭,3天不给你肉吃,你自己就先馋得满地打滚了。”
温庭瑞:“呜……”
父子俩拌嘴间,已经到了斋堂。
正值饭点,斋堂里人正多。
僧人们安静埋头吃饭,只有极轻的碗筷与餐具碰撞声。
侍从取了饭来。
武安侯将摆着饭菜的托盘分别推至温庭瑞和温知虞面前。
见父亲将红烧豆腐与焖笋递到姐姐面前,温庭瑞眼馋得流口水:“父亲,我也要吃笋和豆腐。”
“你自己没长手么?”武安侯问。
温庭瑞撒泼:“父亲偏心,只喜欢姐姐,不喜欢我,只给姐姐吃好吃的,不给我吃。”
武安侯冷冷开口:“……温庭瑞,老实吃饭,别逼我动手揍你。”
温庭瑞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