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难得跟陵丞开了申请,可以外出给儿子说亲,对温家红杏姑娘挺喜欢的,兴冲冲领着小叔子和弟妹到了温家,结果却惹了一肚子气。
温父瞧着老实巴交,但温红杏这个后娘,瞧着就是没见识还贪心不足之人。
是个厉害的,温父都要看她脸色。
温红杏见后娘卖了叔叔家唯一的儿子不说,自己的婚事也拿来当筹码,又气又恨,“你们不同意,我也是要嫁的!爹你就当没生过我这个女儿吧,反正你也有后娘生的那几个,多我一个不多。”
温父有些呐呐,“这是说的什么说,这是说的什么话。”想骂两句,见着人多,又骂不出口。
温红杏外祖父母,对林家很是满意,生怕把人吓跑了,忍着气劝起这个拎不清的女婿。
他们想着外孙女在温家过得一天不如一天,还不如早早嫁出去,而且他们瞧着这林家是个实在殷实的人家,不是那等爱蹉磨人的家里。
“咱家是民籍,没听说良民不当,跑去当奴才的!”温母翻来覆去还是这句话。
瞧着马氏王氏不过区区一陵户,穿戴都比他们好,心里酸得厉害。明明和她们差不多年纪,可自己瞧着就是要老上十岁不止。心里酸水直往外冒。
瞧对方上门求娶,忍不住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我跟你说不清!”温红杏外祖母不愿搭理温母。
瞧着是为红杏打算,可明眼人谁看不出她是想趁机讹一笔呢。当她和红杏有什么母女感情不成。
只对温父说道:“当奴才也要看给谁当,给皇家当奴才,多少人想当还当不成呢。要是皇陵那边要人,我一家立马连夜打包了去。”
地里刨食,一年到头能落下多少?
一家人填肚子都填不饱。家里的孙子孙女,就是因为穷,到现在也没说上亲事。
再遇上不好的年景,还得抛家舍业到外头逃荒,到处乞食才能活着。多少人羡慕那些陵户吃喝不愁,又有皇帝老爷给那些陵户撑腰,根本没人敢惹他们。
这俩蠢才还敢看不起他们。
最早给大齐守陵的,那都是皇家自己的族人,或是家里的奴才,也不是谁想当都能当上的。
温红杏外祖很是看不起女婿后娶的这个女人,连点眼色都不会看。这个王氏和马氏两妯里穿戴比一般小地主家还强,两妯里瞧着和和睦睦的,这样的人自己品性好是一回事,家里也必是有开明的长辈镇宅,都不知得要多大的福气才能嫁进去。
人家还瞧不上咱们呢。
果然温母那边还在拿乔,王氏却已经起身。
王氏觉得嫁娶不单是两个小儿女的事,而是两个家庭的事,红杏她挺喜欢,但对于她这糟心的家庭,便有些不想招惹。
凭她后娘贪得无厌的样子,将来相处起来,没得又是一地鸡毛,还是算了。
“既然这样,那咱们两家便是没有缘分,就此做罢吧,我家和顺亲事也不愁,年前年后已经有无数人打听了,我们是不愁的。”
拍拍屁股就想走人。
温红杏外祖父母这一看,急了,忙上前拉人。
温母也没想到这陵户还挺硬气,竟说走就走,买卖买卖,不得讨价还价?真是没规矩。
见对方已经快要走出大门,忙给温父使眼色,让他去拦人。
温父正要去拦,被又羞又恼的温红杏一把拉住,“你还想做什么,你还想做什么!”带着哭腔。
这还是亲爹吗,把女儿的脸扔地上踩,一副不值钱的样子。
说着说着就大声哭了出去。
弄得温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无措地站在那里。
王氏和马氏及林敬安已经是走出大门,温家外祖父母撵了一路,一直到村口,又哭又求。
说女儿死的早,家里穷,也顾不上这个外孙女,留她在温家受后娘蹉磨,真真心痛得不行。现在外孙女自己给自己招来亲事,又被那后娘搅和了。
两个老人捶胸拍大腿,哭嚎个不住,直哭对不住死去的女儿。
王氏马氏心软,听两位垂垂老矣的两位老人,连路都走不大动,还赶着来给外孙女撑腰,看他们这样,心里也难受。
王氏叹了一口气,“红杏那孩子我们是喜欢的,我家和顺也看中了她,这是他们的缘份,只是她这个家……”
这个后娘,还有后娘生的那三个儿女,没几年就要嫁娶,温父瞧着又不是个能立得住的人,将来万一这个后娘跑家里时不时打秋风,弄点事出来,也是烦得很。
且自家和四妹那边也担着大秘密,是不敢给外人知道的。
王氏便有些犹豫,方才听着红杏失落痛苦的哭声,听在耳朵里直叫人难过,可又不想沾惹这样的麻烦。
红杏外祖母瞧着有戏,便急着说道:“我跟你们保证,红杏这孩子是真真儿的好孩子,就是生生被家里耽误了,要不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