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抬手,示意众人安静,将胡硕叫到一旁。
“这里就交给你了,按计划行事,我去县尉府上,把这调令盖上县尉官印,调令一出,你们便跟着县尉兵营一起出城。”
“是。”
“另外……”齐云扫了眼钱弘的暗室方向,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交代。
“暗室里边的东西带走,尤其是那个小箱子……”
“是。”胡硕郑重点头,表示牢牢记在心里了。
又嘱咐了胡硕几句。
齐云带着小妾离开。
县衙后门,刚出门口。
“呕——”小妾扶着院墙,一阵干呕,呕的流出了眼泪。
刚才在后堂,眼睁睁看着齐云一个接一个的杀了八十多个人。
此时虽然出了县衙,她都觉得血腥味绕在身上,消散不去。
齐云瞥了眼小妾。
“没见过死人?”
“见过。”
“那你吐什么?”
“死人见得多了,没见过你这么杀的,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没一点反应,你太残忍了……”小妾抬手拍了拍自己的心窝,顺着气,压着反上来的酸水。
“残忍?”齐云不置可否。
“这世上,没有什么比失败更残忍的事了。”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你快些调整,一会别露了破绽。”
小妾有心反驳两句,但话到嘴边,变成了:“好,我尽快。”
蹲在地上,一边调整着呼吸。
她一边瞄着齐云。
今夜的齐云太恐怖了,跟平日里判若两人。
她曾以为她已经看出了齐云的深浅,但此时看来,她只不过看到了冰山一角罢了。
如果说,之前她觉得齐云就是一条伪装极好的恶狼,她好好算计,可以利用他为自己做很多事。
但今夜的齐云,简直与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无异。
她甚至有点后悔,去招惹齐云了。
原本只是想利用齐云把钱弘杀了,她好离开临泉县这个鸟不拉屎的小地方。
但现在看来,事情已经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了。
齐云要干的事,不是杀了钱弘那么简单的。
跟齐云走在一起,她现在有点害怕,齐云会突然对自己下杀手。
犹豫片刻,她还是开口。
“咱们的交易还算数?”
“自然算数。”齐云回道。
“这里的事了结后,你会留我性命?”小妾不安。
“会。”齐云肯定回道:“毕竟你对我还有用。”
“现在缓过来没?”
“嗯,好多了。”
“走吧。”
齐云带着小妾消失在夜色中,县城街道上,遇到宵禁巡逻的差役,出示钱弘的腰牌,一路畅通无阻。
两人赶向临泉县尉李布府邸之时。
城外。
官道旁的山林间,有一队黑影埋伏在这里。
领头的正是带着青铜面具的秦羽。
此时她双眸炯炯如同鹰隼,一边观察着临泉县城门的动静,一边盯着与她相隔百步的对面山林。
夜色下,那里静谧黝黑,除了树木,什么都看不到。
但她知道,在那里埋伏着齐云带来的数百山匪。
在她身后,五十飞羽卫静静蛰伏,没有秦羽的命令,他们跟雕像一样,比死人还安静。
但秦羽身旁的一个年轻人显得有些沉不住气了。
他是二皇子帐下第一谋士白皖嫡子,白澈。
这次是奉二皇子之命,跟着秦羽一起行动的。
“羽统领,都这个时候了,城里一点动静没有,咱们先动手吧,把对面那些山匪灭了!”
“不急,再等等。”秦羽眼神不悦。
她讨厌这种有人监视,被指手画脚的感觉。
“这本就是险招,要是这事败露了,二殿下必定失去青州世家之心。”白澈急声道。
“行动已经开始了,说这些除了扰乱军心,别无他用。”秦羽冷哼一声。
她最烦的就是二哥帐下的这些所谓谋士,在这跟她叽叽歪歪有什么用?
张口危险,闭口危险的。
当初在军营里,怎么不跟二哥说?
秦羽的话,白澈自然听出了言外之意。
但他本来就不同意这主意。
这简直就是昏招,依仗的竟然还是一个山匪?怎么想怎么不靠谱。
只不过二皇子是直接决断了之后,才给他下令的,他劝说无果,只能跟来,及时止损了。
“我说的是不能败露,并不是阻止你们做事,我来这里,就是为了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