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幽不会蠢到去落人口舌。
她没理沈霜，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
吴氏和沈凉姗姗来迟，也没说什么，就张罗着开席。
吴氏的长子要备战明年的春闱，一直住在国子监，没有回来。
“姐姐这些年是怎么过的？不在京城的日子，想必很凄苦吧？”沈霜开口问。
他们知道沈朝云入狱，就必定已经打听过永安王府的种种。
但如今却像不知情似的，顾左右而言他。
沈清幽不想多提丹药的事，就敷衍道：“一般吧。”
“那姐姐主要靠什么营生呢？”沈霜继续追问。
人人都知道《千络杂病经》是大夏瑰宝。
沈清幽作为顾氏神医一族留下的唯一血脉，手上应该不只有那一本医书才对。
上次永安王府的事情，让他们更笃定这个推论。
当年，沈朝云仅凭一本晦涩难懂的《千络杂病经》，就成就了神医之名。
如果还有其他更厉害的秘技，那沈家儿女替代顾氏一族，成为新的医仙传奇，也不是不可能。
“赚钱有什么难的，”沈清幽撑着头，神情懒散，“我就坐在这里，钱就会自动进我的口袋。”
“……姐姐真会开玩笑。”
“那好笑吗？”沈清幽问。
她根本不上套。
沈霜没辙了，慢慢沉默下来。
“好了别说这些了，清儿啊，这么多年没回来，你都瘦了，快多吃些。”沈凉岔开话题，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总是喜欢做出一副慈父的样子。
沈清幽也不戳穿。
“你在外面流浪多年，想必已经很久没尝过京城美食了吧，这蒸熊掌和翡翠鱼生可是翠云楼的招牌，去晚了可就吃不到了。”
为了展现优越，吴氏一大早就让人去把菜买了回来。
沈家不是世家，曾经先帝赏赐给顾氏的金银，这些年也被他们挥霍得差不多。
这样的好菜，他们难得吃一次。
所以吴氏很得意。
沈清幽看了眼鱼生，转头夹了块熊掌，将瘦肉的部分剔给沈皎皎。
沈皎皎美滋滋吃了，满足地点头。
“听说你们之前一直在乡下，应该连鱼生是什么都不知道吧？这是近几年才在京城兴起的美味，冰凉爽口，蘸一点酱汁，一口能鲜掉眉毛！”
吴氏眼睛藏着光，催促沈皎皎试一试。
小孩最经不起诱惑。
沈皎皎面露犹疑，“可是……”
“这可是海货，你们那穷乡僻壤只怕见都没见过，今天是让你们开眼界的，畏畏缩缩的干什么！”
吴氏翻个白眼，自己夹起一块放进嘴里，表情陶醉。
“不识好人心。”
“罢了，孩子或许不认识这个，所以才不敢吃，你多吃点好了。”沈凉笑着打圆场。
鱼生这个东西，沈清幽也知道，料理好了，确实鲜美。
但不是人人都吃得惯。
况且到底是生肉，料理得再好，小孩子吃下去，不是腹泻就是发烧。
吴氏没安好心。
沈清幽夹了一块放进嘴里，嚼几下，又低头吐在手心。
吴氏见状大笑：“哈哈哈！乡巴……唔！”
没等她笑完，沈清幽已经站起来，将那块嚼烂的鱼肉塞进了她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