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志属于地方志书,按照传统说法,地方志书具备“资治,教化,存史”三大功能。所谓资治是指,对于地方行政官吏来说,志书是施政必备之书,正所谓“治天下者以史为鉴,治郡国者以志为鉴”;所谓教化,是指志书不仅是“官书”,也是“百姓”生活必备之书,能够起到“扬善惩恶,表彰风化”的作用;所谓存史,是指志书具有“补史之缺、参史之错、详史之略、续史之无”的存史价值。
到了近代,还有人把地方志的功能进一步细化为六条:一是社会制度之委曲隐微不见于正史者,往往于方志中得其梗概;二是前代人物不能登名于正史者,往往于方志中得其姓氏;三是遗文佚文散在某部者,赖方志然后能以地为纲有所统摄;四是方志多祥物产税额、物价等事实,可以窥见经济状态之变迁;五是方志多详建置兴废,可以窥见文化升降之迹;六是方志多详族姓之分合门第之隆衰,往往可与其他史实互证。
李药所说的万龙县志里保存有他们李家他那一代人的所有资料,就是属于近代县志的第六种。
按照地方县志每二十年一编修的传统来算,从他父辈那一代人迁出万龙县以后,到现在已经过了四十多年,县志也重新编修了两次。当初盘踞万龙的地方大族伴随着历史的潮流已然烟消云散,往后的四十年里,李姓大族已然不再出现在地方志书里。
楚城幕跑了一趟县志办以后,打听清楚县志在万龙区图书馆就有售卖,又跑了一趟图书馆,把最近六十年出版过的三版县志都找了出来。
最新编修过的两版县志里已然不再对李姓大族进行详细的记载,直到楚城幕找到了棕色封皮的最早一版县志,才在那隐隐透着油墨书香的黄色书页中,位于地方族姓那个大项中,找到了李氏家族的记载。
“李廷,李氏族长,生于1935年,卒年不详。其父李响,字德馨,生于1912年,卒于1949年,死因,矿难。长子李药,生于1963年……”
楚城幕坐在图书馆里,修长的手指指着书页中的一行油墨印刷字体,小小声的读了出来。秋锦歌戴着口罩,手里翻看着一本《地方年代大事记》,正百无聊赖的坐在他身旁,看着这个神情中略带兴奋神色的大男生,却不明白他翻找这些古早的文献做什么。
“长子?哈!”楚城幕迅速翻看完了关于李药一家的资料,又迅速往后翻了翻,直到翻
看完只有寥寥数笔的李天九一家的资料,终于忍不住轻轻的笑出了声。
“你乐啥呢?我刚才看见你的名字了呢!”秋锦歌回头看了看左右,此时正直中午,图书管里倒是没啥人,可她还是习惯性的压低了声音,问道。
“哦?书里怎么会有我的名字?该不会是看错了吧?又或者是同名同姓的?”楚城幕合上了手里的县志,扭头看了一眼身侧的秋锦歌,疑惑道。
“怎么会?你的名字多特殊啊,我估计全国都找不出来几个相同的,你自己看,上面记载了你开车堵江堤的事儿呢!”秋锦歌一听,忙翻到自己刚才所看的页码,指着其中一条记录,示意楚城幕自己看。
“堵江堤?这也能算大事儿?”楚城幕一听就知道秋锦歌说的是啥事儿了,也不看她所指的地方,而是拿起那本《地方年代大事记》,直接翻到后面的出版日期,2004年7月,难怪了。
秋锦歌闻言,一把抢过楚城幕手里的大事记,很是认真的说道:
“怎么不算呢?对于你来说,也许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可是对于生活在下游的老百姓来说,可是挺大的事情呢!你不想想,这么大个水库,要是真的决堤了,别说是江边生活的老百姓,估计万龙城区都能淹掉一半。”
楚城幕看了一眼秋锦歌那认真的表情,好笑的捏了捏她口罩下的小鼻子,拿起手里的三本县志,就准备起身去往图书馆门口结账。
“是是是,挺大的事情,你肚子饿不饿?咱们找个地方吃饭去,我东西查得差不多了,快把书给人家放回去吧!”
“老是捏我鼻子,捏塌了就不好看了!嘿嘿嘿,早就饿了,不过这书我准备买下来,这上面可是有你的名字呢!”
秋锦歌先是把楚城幕的手打开,又一阵嘿嘿傻笑,忙拿起手里的大事记,跟在楚城幕身后,和他一起往图书馆门口走去。
“傻不拉几的!以后我的名字会越来越多的出现在纸张或是网络上,看你收不收集得过来。”楚城幕闻言,扭头看了一眼秋锦歌,好笑的摇了摇头,却伸手从她手里接过了那本大事记。
秋锦歌上前一步搂住了楚城幕的胳膊,抬起头笑眯眯的看着他,轻笑道:“有多少我就收集多少呗!别说是以后了,以前你上报纸的时候,我都有收集起来哦!”
楚城幕几步走到书店门口,把手里的四本书籍都递给了门口的收银员,低头看了看秋锦歌,笑道:“收集那个干嘛
?我记得我好像就上了两三次报纸吧?一次高考状元,一次救灾,一次枪击,啧啧啧,三次里面,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