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只有一科考试《线性代数》,楚城幕这科也选择了提前交卷,倒不是他有什么急事儿,而是数学上的东西,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没有中间的选项去让人琢磨。检查完一遍考卷,发现时间还空余不少,楚城幕也就没有留在考试里继续消磨时间,选择了提前交卷。
偌大的校园,因为学生们的考试,而显得越发的空旷和清幽,除了知了在枝头上不停歇的发出吱啊吱啊的蝉鸣,就只剩下了阵阵风吹树林的沙沙声。
下过雨后的空气很是清新,渝华地处两江汇流的江口附近,平时倒是不缺风的。路旁新种下的刺桐小树苗在风里摇曳着身姿,如同枫叶一般的叶片,被雨水冲刷以后绿得有些发亮。
花台里盛开的月季被暴雨冲刷以后,一副花落枝折的破败景象,不过只要它们的花蕊还在,小小的蜜蜂和甲虫就不会嫌弃它们,而且在花丛的深处,更多小小的粉色花骨朵,正在努力的向上生长。
夏天的雨水留不住,明明早上的时候,整个校园还处在一种潮湿的环境中,可经过大半天的暴晒,除了花园和树林的泥地上还保持着几分湿润,整个校园又褪去了那层因为下雨而染上的深褐色,重新换上了一层颜色更浅的青灰。
楚城幕一手提着手包,看见路边有棵因为下雨而被冲得倒伏下了的树苗,上前随手把小树苗给扶了起来。小树苗的根部似乎被雨水给冲刷得有些松动了,楚城幕尝试了几次,刚把它扶正,它又倒了下来。
左右看了看,楚城幕发现一边的花台边上,有几块从花台上掉落的青砖,于是几步走了过去,也顾不得青砖上满是滑腻的青苔,伸手把几块青砖给抓了过来,然后放到了一边,尝试着往又再次歪斜掉的树苗底下堆去。
连续压了三块青砖,小树苗终于不再歪斜了,楚城幕拍拍手,正打算站起身,却发现自己面前多了一条木棍。楚城幕抬头往身侧看去,却见嬴初归胳膊下夹着一个文件夹,正一手拿着木棍,一手拿着几根塑料绳,冲他微微一笑。
“
这么压是压不住的,下次换个方向的风吹过来,它不又往别的方向倒了?”嬴初归看楚城幕看着自己,抿嘴笑了笑,示意楚城幕帮自己拿一下文件夹,拿起手里的木棍,就打算往小树苗所在的地面上插去。
楚城幕起身接过嬴初归的文件夹,站到了一边,然后从自己手包里掏出几张湿巾,正打算把手指上的青苔和泥土擦一下,却见眼前这个身穿一步裙,身材丰腴饱满的辅导员撅着臀儿僵在了那里。
“怎么了?”楚城幕一边擦着手指,凑过去问道。
“唔,我好像没这么大的力气,棍子插不进去。”扎了个发髻的女教师,说话间,连脖子到耳边都红了起来。
楚城幕闻言好笑的摇了摇头,他发现嬴初归似乎很容易脸红。把自己的手包和嬴初归的文件夹都递给了她,然后伸手接过了木棍,手上一发力,竹棍的下端就捅破了湿润的泥土,很是顺滑的狠狠扎了进去,泥土被捅开的地方,还渗透出了些许残留的雨水。
接过嬴初归手里的塑料带子,楚城幕小心的把树苗绑在了木棍上,再伸手摇了摇小树苗,发现它已经能够站稳了,这才再次擦了擦手,从嬴初归手拿回了手包,笑道:“你们系今天没考试么?怎么跑主教学楼这边来了。”
嬴初归整理了一下被风吹得有些乱掉的鬓发,再紧了紧头上的发髻,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没有监考任务,坐在办公室里也是无聊,就又翘班了。大老远就看见你在这边蹲着弄树苗,就顺手在园林工人那里分了一根竹棍和塑料带过来。”
楚城幕低头看了看嬴初归那松松的发髻,发现她用来做发簪的居然是一只彩色的可弯曲软铅笔。
注意到楚城幕的目光,嬴初归还以为他好奇,也没多想,就抽掉了自己头上的发簪,一头如瀑的黑发再次披散了下来。
把彩色的铅笔递给了楚城幕,嬴初归从手腕上取下一根皮套含在嘴里,然后伸手束了束长发,带着几分得意,含糊的说道:“这是今年日本那边才推出来的软铅笔,本来我是
买给我女儿用的,结果我发现用来做发簪更合适,七种颜色,每天都可以换一种,厉害吧!”
楚城幕有些哭笑不得的接过了软铅笔,自己只是觉得她这个发簪有些别致,又没说要拿到手里看看。这东西在2005年或许是个稀罕玩意儿,可楚城幕来自后世,又怎么可能没见过这些东西。
等到嬴初归把一头长发扎成了马尾,楚城幕这才把铅笔递还给了她,抬腿往后大门的方向缓步走去。嬴初归见状,忙把铅笔弯成一个首尾相连的小镯子,套到了手腕上,迈开两条丰满的大腿,跟在了楚城幕身后。
“这是真准备辞职了?”楚城幕扭头看了看跟了过来的嬴初归,轻声问道。
“嗯,下定决心了,等到这学期期末的工作结束以后,我把需要交接的工作都整理一下,然后就悄悄的递辞职信。交了我就跑,然后带着我家丫丫,躲到谁也找不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