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心有什么问题?
他当然知道。
但他就是不说。
为啥?
交情不到。
也没有能让他开口的酬劳。
鉴定,从来都是一项技术活儿,而且是门槛极高的专业性极强的活儿,一般人干不了,也干不好,全国也就那么几十号人算是真正的权威,剩下的要么半桶水,要么欺名盗世。
另外,不同物件的鉴定难度也不一样。
有些就是一眼假或者一眼真,看一眼的事儿,免费说说也没问题。
可刚才薛斌拿出来的齐白石镜心却不一样,那是真正的高仿,仿制水平极高,但就那镜心而言,几乎有齐白石九成的水准,绘画技巧和风格这块完全可以以假乱真,甚至比不太成熟时期的齐白石作品更像真的。
除了技巧和风格,用的纸张、装裱、轴杆甚至印泥、墨水这些都几乎没有破绽,全是老料。
做旧的工艺更是巧夺天工,完全看不出做旧的痕迹。
石磊都想不明白那人用了什么样的工艺可以把一幅新画做旧做到如此逼真,连宣纸边缘自然而然生成的毛边都考虑到了,和真正老画老化后的状态一模一样,而且完全吻合齐白石那个年代传下来的老物件的状态。
他第一眼看到,也没怀疑。
直到上手,才发现里面没有哪怕一点灵气。
当时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度以为自己的感应能力出了问题,重新试了两遍这才敢确认这幅齐白石的镜心确实是一件做旧的新仿。
换句话说,这镜心,全世界都只有他一个人可以鉴定。
这种情况下,他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把自己的鉴定结果告诉薛斌?
他很大方。
但大方也要分人,也要分情况。
他跟薛斌没啥交情。
薛斌也没有送人情给他。
假如,假如说他刚才结账的时候薛斌能大方点给他多抹点零头,或者送两件不错的搭头,他都不介意说两句。
然而什么都没有,完全就是公事公办的态度。
这就像那什么,他去饭店吃饭,吃了一万多,临出门的时候跟老板要了个打火机,结果老板又收了他一块钱。
有错没有?
没错。
但他就是不爽。
你跟我斤斤计较,那我也跟你斤斤计较。
就这么简单。
所以,他直接摇头:“我也说不上来,就是一种感觉。”
“感觉?”
“对。”
薛斌的表情跟吃了苍蝇差不多。
本以为石磊会有什么高见,结果只有“感觉”两个字,这滋味,谁感受谁清楚。
石磊却没打算跟这老小子多墨迹,直接起身,朝薛欣欣道:“妹妹,帮我把东西搬到车上可好?”
薛欣欣连忙点头,还一脸哀怨地瞪了老父亲一眼,她在旁边可看得可清清楚楚,奈何在老父亲
面前没有话语权,只能干着急。
现在见石磊没有因此而疏远她,顿时眉开眼笑地答应,雀跃着帮石磊装车。
两个人把所有古董搬上车后,石磊上车招招手:“给你看个宝贝。”
“什么?”薛欣欣径直上车,可刚上车就被石磊一把抱进怀里。
十多分钟后。
薛斌狐疑地来到停车场,挨个儿寻找。
却什么都没发现。
更不知道在他进入停车场的第一时间开出去的那辆车就是石磊的,自然也不知道他的宝贝女儿也在车上,还是浑身瘫软满脸潮红的模样。
如果学斌知道车里发生的事情,估计会提刀跟石磊拼命。
石磊其实也没做什么。
就是亲亲抱抱,最多加点按摩,顺带着帮薛欣欣调理一下身体,反正薛欣欣只是有那么点小问题,用不了多点灵气。
离开古玩城好大会儿,薛欣欣才整理好衣服,坐直,一脸娇羞地嗔怪道:“都怪你,差点被我爸爸发现。”
“发现就发现,有我在呢,怕啥?”
“丢死人了。”
“这有什么好丢人的,更丢人的事儿咱们还没做呢,嘿嘿,”石磊一边开车一边轻笑:“宝贝,刚才感觉怎样?”
“哎呀,好丢人的,哪有问,问这种问题的。”
“我问的是正经问题啊,你就没发现你的小腹舒服了很多吗?”
薛欣欣一愣,伸手摸了摸小肚子,片刻后惊奇地瞪大眼睛:“哎,
我,我感觉轻松了许多,很舒服很舒服。”
“之前是不是感觉挺沉,还一直发冷,跟里面藏着一个冰块差不多?”
“哎,石大哥,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