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见了！我看不见了！快快快快！”
头一次见有人看不见了还这么兴高采烈的……
两人同时往于老爷子的眼睛处看去，两只眼睛正滴溜溜的乱转着，充满了惶恐不安。
显然是也在疑惑，为什么突然会失去了对于老爷子本体的反制手段。
“快开始，有时限的！”楚翔反应过来，急促地说。
周雪蔚还在琢磨小薇薇的神通，一听这话，当即将台灯搬了过来，双手沾上雨水。
像刚才一样，在于老爷子眼前快速晃了一下。
这回，楚翔以旁观的视角，观察到了这个术法的面貌。
周雪蔚手上的雨水像是一块磁铁，将台灯发出的光全部引到了于老爷子的双眼上。
一时间，周围的环境都暗了一度。
但周老爷子因为被小薇薇切断了视觉，反应完全不像楚翔这么强烈。
光集中在他眼睛上的一刻，他只是轻轻地“啧”了一声，表情也从紧绷变得松缓。
就像做了一个眼部按摩一样。
楚翔有些郁闷，为什么受伤的只有他……
“老爷子，感觉怎么样？”过了一会
，周雪蔚问道。
“它们……它们还在，他们在剧烈的挣扎，能不能再加大一点刺激？”
于老爷子虽然失去了对眼球的控制力，但眼眶附近的感知还是在的。
他能感受到两个眼珠正在他的眼眶里疯狂活动，像是想要挣开束缚，完全独立。
“不行了，不能再强了，我害怕他们会在极度的刺激下有类似自残的行为，伤害到您的眼部神经。”
周雪蔚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汗，能维持在这个水平，已经需要她全力施为。
“啊啊！”小薇薇突然神色慌张了起来，手舞足蹈地朝楚翔比划着什么，嘴里呜呜兀兀地哼唧着：“啊——到了，到了！”
楚翔马上明白过来，小薇薇说的是阻断于老爷子视力的时间要到了！
“再坚持一会，现在老爷子要是恢复了视力，可就全完了！”周雪蔚大声叫道。
“啊——啊——啊——”
小薇薇的叫声突然变得抑扬顿挫起来，好像是在倒计时数着什么。
但楚翔完全不知道她是从几开始倒数的，一种几乎从未有过的紧张感笼罩了楚翔。
可他现
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心中替于老爷子呐喊：
您一定得挺住啊！
“啊——！”
终于，这声啊不再是从小薇薇的口中发出的了。
于老爷子长啸一声，整个人瞬间松弛了下来。
楚翔和周雪蔚脸色刚一喜，就发现于老爷子就没了动静。
周雪蔚赶紧撤去了乱乾影的术法。
结果于老爷子双目紧闭，有两道血泪从眼角流了下来。
“糟了，估计还是伤到眼睛上的神经和组织了……”
周雪蔚顿时手足无措，红着眼圈回头看着楚翔说：“哥，现在怎么办？！”
这可是周雪蔚第一次叫哥，若不是现在于老爷子这种生死不明的情况，楚翔还蛮受用的。
但他现在完全顾不得这些，紧张地上前伸手探于老爷子的鼻息。
“别动，痒……”于老爷子语气像撒娇似的说。
“……”
楚翔长出了一口气，才感觉眼前都恍惚了。
要是真一不小心给于老爷子治出个好歹，给他掐死了再救活，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老爷子，您这是要吓死谁……”楚翔叹一口气。
但于老爷子并没有回答他，而是沉默地坐着，久久不发一语。
接着，楚翔和周雪蔚就惊讶地看到，两行清泪从老爷子的眼角汩汩而出，冲刷掉了刚才的两行血泪。
沉默了足足有五分钟的工夫，于老爷子才哽咽地说道：
“多少年了……多少年了，我终于感觉到，我这双眼睛，又回来了……哈哈……回来了！”
听得出，他这一刻的情感极其沉重复杂，既畅快，又怅然。
痴痴然竟似夙愿终了。
于老爷子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中全然没了之前那道诡异的精光。
取而代之的，是炼体多年之人所特有的那种圆融如意。
楚翔双手抱拳，朝于老爷子深施一礼道：“恭喜您！”
他原本想说“恭喜您重获光明”。
但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合适。
之前那双眼睛“心情好”的时候，老爷子还是可以看见东西的。
说是“顽疾得愈”吧，老爷子这状况又不属于疾病，纯是他自己作的……
但总之，这件困扰了于老爷子乃至整个于家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