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北寒一开始就知道，萧宁玉必定会拒绝。
“今日你若不道歉，你身边的丫鬟，就不必留着了。”
这句话，就像当头一盆冷水。
萧宁玉骤然看向他。
“你威胁我？”
战北寒姿态睥睨：“她方才替你拦下了罪责，谋害县主，应当乱棍打死。”
鸢尾脸色煞白，可她不害怕。
死就死，当初若不是救了她，让她留在身边伺候，她要被外院那些大丫头欺负死了。
如今留在王妃身边，承蒙庇佑，她无怨无悔。
“王妃，奴婢不怕。”
萧宁玉却攥紧了手心：“战北寒，你别逼我。”
“本王给了你选择，要么老老实实的给蓁蓁赔礼道歉，要么，就拿这个丫鬟的一条命来换。”
果然，他还是那个心狠毒辣的男人。
这段时日，她险些被蒙骗了。
云蓁蓁靠在床上，含笑看向萧宁玉，那目光，像是得意，也像是在炫耀。
“她云蓁蓁拿着我救了九皇子的功劳，得了个县主之位，你现在告诉我，鸢尾冲撞县主，合该乱棍打死？”
心很疼。
就像被千针穿孔似的疼。
云蓁蓁的得意戛然而止。
萧宁玉这个贱人，竟然在这个时候把这件事给说了出来！
战北寒眉心紧蹙：“怎么，你现在觉得不公平了？”
萧宁玉冷漠讥讽：“现在觉得不公平？你何时对我公平过？”
“萧宁玉！”
战北寒动怒了：“本王再问你一次，到底选择道歉还是一条命！”
鸢尾跪在地上：“王妃，奴婢一条贱命死不足惜，可王妃是冤枉的，奴婢不想看到王妃委曲求全！王妃不用管我。”
“怎么会不管你。”萧宁玉一把将她拉起来。
她知道，在王府里，她和战北寒对抗，是胳膊扭不过大腿的。
所以她再强硬，也抵不过王府的侍卫。
为了护着鸢尾，她只有认输的份！
萧宁玉咬牙，罢了，早晚有一天，她会把这笔账从战北寒和云蓁蓁头上夺回来。
“对不起。”
这三个字，说的极其艰难。
“怎么，委屈了？”战北寒阴冷的凝着她。
萧宁玉抬头：“当然委屈，若不是你强行逼迫，我怎会如此。”
战北寒冷笑：“那就好好记住这个感觉！”
和战玦互通书信时，她怎么没想到委屈？
萧宁玉眼中尽是寒冷：“总有一天，我会从你身上讨回来的。”
“本王拭目以待！”
洪大夫去给云蓁蓁熬药，忽然撞到了端着参汤进来的婢女。
咚的一声，参汤直接洒在了云蓁蓁的梳妆台上了。
婢女连忙下跪：“奴，奴婢不是有意的。”
洪大夫大惊失措，想要抬手教训婢女，可王爷还在这，只能低声训斥：“愣着做什么，赶紧把东西收拾了。”
婢女赶紧点头，起身收拾。
萧宁玉浑身没力气，也没想多待，趁着这个功夫，带着鸢尾逃离此处。
婢女收拾时，惊愕的回禀：“县主饶命！参汤不小心打湿了几分书信，奴婢不是有意的，求县主饶了奴婢吧。”
云蓁蓁咬唇，本要和战北寒撒娇，却被打断了。
战北寒这会心烦意乱，只冷淡说：“不过是几封信，何至于如此害怕？”
婢女连忙道：“是…是县主极其珍贵的书信，放在了最里面的匣子里，参汤渗进去了。”
像是想起了什么，云蓁蓁惊慌起身。
她的举动，惹的战北寒注目。
“什么书信，这么重要？”
云蓁蓁接过书信，胡乱的藏在身后：“没，没有什么，这不关姐姐的事，王爷别再问了。”
云蓁蓁双眼含泪，惊惧的看着战北寒。
战北寒皱眉：“和王妃有关？”
“没，没有！和姐姐无关，这些都不是姐姐给我的，不是的。”云蓁蓁害怕的摇头。
战北寒冷峻的面容阴沉可怖：“拿过来。”
“王爷…”云蓁蓁哆嗦咬唇：“就当我求你了，别看了，行吗？”
“拿过来！”
只要触及萧宁玉的事，战北寒便冷静不下来。
云蓁蓁艰难伸手，将书信一并交给了战北寒。
“这，这些都是姐姐前几日拖我传出去的，我还没有送出去…都怪我，都怪我，笨手笨脚的，王爷，求你饶了姐姐吧！”
云蓁蓁身子摇摇欲坠。
战北寒看着书信上的字迹，冷眸森然起来。
捏着的边缘，已经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