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梨海不会有骆溪友这种烦恼,他知道自己喜欢钟四季,喜欢就喜欢了,家里人的阻拦根本不存在,就算顾久久惊讶一下,也仅仅是惊讶一下。林默已经见证钟四季和徐梨海的爱情,林缇他若和齐何在一起,在一起也就在一起了,林默会祝福他们。
但骆溪友不一样,他有他爷爷。
他爷爷并不是一个很幸福的人,他的幸福,是在遇见何狄思之后,可他那时已经到中年,他的幸福来得太晚,以至于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快乐的人。
英俊的脸下是阴郁的人生。
他孙子喜欢男的。
这让他担忧。
骆沧凓太害怕,害怕前车之鉴发生在他孙子身上,接连的失败的案例,他不得不未雨绸缪。
治未病,是最好的预防针。
他下意识认为,男女登对。
谁也不服老。
只有看见自己脸上的皱纹,感知身体的不便,健康的渐损,人们才恍惚觉得,自己老了。骆沧凓觉得自己身体老了,但内心依旧明晰,能洞察秋毫,能帮骆溪友阻挡一切伤害。
这是他作为爷爷最好的心。
一颗真诚无比的心。
身体的衰老肉眼可见,但思想的迂腐根深蒂固。人总会以自己的主观来看待客观的世界,这是客观的事实。
因为感情。
主观等同于感情。
骆沧凓在以自己的方式,想让骆溪友逃离他那样的悲剧,他可怜,事情发生在他爱的人身上,他潜意识里以为自己预判到结局,所以以为骆溪友也会可怜。
一个人从小的经历会伴随一生。
如果一个人不幸福,经历所得的悲伤却一直跟随,的确是一件很悲剧的事情。
骆沧凓作为山中人,看不清。
倘若他有像徐州仰顾久久夫妻那样恩爱的父母,或许有林默那样平静普通的生活,他就不会这般固执。
他一心为骆溪友好,却不知道骆溪友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他又打电话给骆溪友催婚,没坏心眼,他只是在避免一切不必要的伤害。可骆溪友的逃避使他感到不安,骆希礼的敷衍使他胸闷气短。
他逼迫骆溪友,像在拯救年少的自己。
“我们回家吧。”骆溪友闷着头,他不想让邱翡之看见自己沮丧的模样,“我和爷爷说我出去玩了,我家回不去,去你家。我们好好待着。等爷爷那股劲过了,我想带你见见我爸妈。”
邱翡之钻进被窝里,从背后抱住骆溪友,他理解骆溪友的为难,就算骆溪友放弃他,他也纠缠到底。
“嗯,我们等到那时候再公开我们的关系。你别胡思乱想,我知道你不想让爷爷闹心,我可以等。你想不想真的出去玩,当放松放松,我们去海边吧。海边很美。”
骆溪友有点心动,他还没有和邱翡之去过海边,和自己喜欢的人去海边,是一件浪漫的事情。
“明天去?”骆溪友转身,面对面抱紧邱翡之,“折腾太久了,我现在还有点累。翡之,我想在海边看日落。”
“依你,明天去。”邱翡之捋一捋骆溪友的头发,长一些的头发被撩到耳后,“你休息好再去,你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想玩多久就玩多久。我都陪你。”
“你想不想爬山?”
邱翡之猜骆溪友想爬山,毫不犹豫说想,他知道骆溪友需要一个发泄口,爬山出汗,能让骆溪友心情好一些,他便会陪着,“去海边,之后去爬山。”
“不,先去爬山,再去看海。”
“也行。媳妇说什么就是什么。”
骆溪友描述那座山,“不太高,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小山丘,但有很多树,偶然能看见松鼠,上面有很多野草坪,是不是很不可思议,树以上的地方竟然还有草地,第一次和小梨去,是误打误撞碰见,不想回家就去那里玩,后来家人不见我们,找得很着急,我们很晚才回家,被骂一顿。”
“山有点矮,但地理位置好,可以看见太阳,草坪是倾斜的,人坐在上面不会滑下去,我和小梨无聊的时候可以在那里待半天。”
“听说有一些山会有它独特的名字,我们到现在还不知道那座山有没有自己的名字,我好想知道如果它有名字,会叫什么。”
邱翡之好奇,“不是去很出名的山么。”
“不是名胜古迹的山,也不是很高很高的山。”骆溪友的头从邱翡之怀里出来,他摸摸邱翡之的脸,温柔笑着,“是去我小时候爱去爬的山,我好久没有去过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很想很想去。我想带你去看看。我们去那里看日落。”
“好。我想和你看日落。”
“我们今天就去。那座山里这里不远,爬起来也不费劲。草坪很近,我们可以躺在那里等天黑再回家。风很温柔,吹在脸上微凉,很享受。好想带你去。”
“行。我们吃完饭就去。你还没有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