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进来。拾年站在旁边看着一直环抱皇帝的王皇后,看不出她是否难过是否怨恨。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也许皇帝是真心觉得亏欠了,但皇后已经委屈了半生,原不原谅似乎对她都是不公的。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拾年从御书房退出来后,礼部也选定了册封礼的日子,估计是真怕皇帝撑不住,日子就在三天后,礼部和翰林修撰忙的人仰马翻。王皇后衣不解带整日守在皇帝榻前侍疾,小皇孙只要醒着就会被奶嬷嬷抱去给清醒过来的皇帝看上两眼,他像个话多慈祥的老爷爷对着懵懂孩童念叨了好多话,也送了他很多祝福。
皇宫里的人都在忙,被册封的主角拾年却落了个清闲。斛尔勒不方便住在宫中,皇帝将先帝在宫外建的一处行馆拨于他暂住,顺便养伤。拾年收到了穆霄云寄来的信,信封中还夹带玉蝶给阿云写的家书,她被宫中那种死气沉沉的气氛憋烦了,干脆就出宫亲自去给阿云送家书。
“什么人?!”
拾年带着欢宜欢喜坐在马车里,忽然听到楼向月的呵斥声,马车被紧急拉停,差点儿把她摔倒。
“楼大人,怎么回事?”拾年被欢宜扶好,向外面问道。
能听到由远及近的马蹄声,楼向月在外面回禀:“殿下,有人拦车。”
拾年挑起车帘,远远就看到车头有个被侍卫用兵器隔开的妇人,她用手去推搡侍卫,头上的发钗都歪了。
“殿下,是申屠府的老夫人。”欢宜认出了妇人,小声附在拾年耳旁说。
郭氏在她马车前跪着哭求,招来了不少人围观,拾年只能让楼向月将人带进了行馆。
“殿下,求您救救阿邈!”刚把人带到主厅,郭氏就扑通跪了下去,要不是欢宜欢喜拖着她就要磕头。
拾年疑惑不解:“申屠公子怎么了?”她其实挺佩服郭氏的,申屠邈做了那样的事情,能留住一家老小的性命已经很神奇了,她居然还敢出现在自己面前。
郭氏抬起头,她那张本就布满沟壑的脸又添了几分憔悴:“前几天京兆府突然来人将阿邈抓走,说他当街行凶。老身去京兆府询问,他们直接把老身赶了出来,也不开堂,就关着邈儿。
老身使了不少银子进到牢狱探望,邈儿他他被用了刑,他说他是冤枉的,京兆尹要屈打成招。”
郭氏在人前一向是矜贵端庄的,哪怕是拾年上门收回信物的时候她也没有失了分寸,如今这么狼狈的大街上拦马车,能想到申屠邈的处境肯定很糟糕。
拾年本来不想管的,她又不是圣母,申屠邈欠原主一条命,落到这个下场也是活该。但正巧斛尔勒知道拾年来了,被阿云搀着从厢房来了主厅,拾年看到斛尔勒突然改了主意。
“老夫人你先起来,本殿先去京兆府问问具体什么情况,若申屠公子确实无辜,本殿自不会让他蒙冤。”她安抚了郭氏,也没有完全拒绝。郭氏感激的又要给拾年磕头,最后被楼向月找人送回申屠府去。
753:“宿主,你要救那个申屠邈吗?”
拾年:“我没打算救他,但他要真是冤枉的,这么个人才也不能白白浪费了。”
753:“浪费?”它好像又在宿主身上看到了偭北奸商的气质。
将家书交予阿云,又跟斛尔勒密谈了一个时辰,回宫的楼上拾年顺路去了京兆府一趟。皇太女的旨意已经颁布,京兆府尹梁烁听到衙役来报说皇太女殿下上门时,吓得出门差点儿崴脚。
“梁大人,本殿听闻申屠邈犯了事,受人所托来问问。”拾年只看了京兆府尹一眼,就径直进了京兆府。
京兆府尹紧随其后,连忙解释:“殿下,那申屠邈在城南与人私斗,还砸了酒家不少东西,这才被人告了。”
拾年挑眉问道:“私斗?那就不是一个人了,不知是与何人私斗,参与者都抓来了吗?起因又是为何?”
京兆府尹支支吾吾答不上话,额间已经有了冷汗。
“申屠邈已经被抓了五日,梁大人连这些都没有查明吗?京兆府的办案效率何时这么差了?”拾年说着就往京兆府大牢走,牢头虽然不认识拾年,但只看拾年一身贵气还有低头哈腰跟在身边的京兆尹,也知道她身份贵重,很是乖觉的在前面带路。
申屠邈被关在最里面的牢房里,阴暗的牢房只有一个拳头大的通气口,外面的冷风从洞口钻进来,让本就如冰窖一样的牢狱更加寒冷。拾年站在牢门外,与申屠邈的视线刚好对上,申屠邈看到是她有片刻的怔愣,然后立刻朝着拾年的方向跪下了。
他的身体几乎快要贴到地上去,拾年第一次看他行这么大的礼,如果她能听到申屠邈的心声,就会知道此刻的申屠邈有多么害怕她看到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
“你们用刑了?”申屠邈身上只有单薄的囚衣,掩盖不住他身上新旧交错的伤痕,拾年转头问京兆尹。
京兆尹哆嗦着直接跪下了:“殿殿下,他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