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狱卒虎着脸还想要继续赶人,这时,狱卒长快步从监牢里赶了出来。
他弯着腰,拦截住那狱卒打向林静琬的手,陪着笑脸问道:“这位小姐,不知道怎么称呼?”
“我姓林,是林家大小姐。不知大人可否通融?”林静琬福了福身。
她已经写了和离书,搬离了武安侯府。那从今往后,她就不会再任何人提起她武安侯府少夫人的身份。
狱卒长得知林静琬的身份,那弯下的腰,不自觉腰的更低。
他一把揽过静琬手中的钱袋跟金叶子,收在袖中,侧头吩咐人领林静琬进往牢房。
“林大小姐想看弟弟妹妹这都是小事,林大小姐既然已经给了兄弟们喝酒的银子,那林大小姐想看望多久,那就看望多久。”
林静琬觉得眼前这个狱卒长有些古怪,古怪到实在是太过好说话。
但她也没有多想。
毕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这天下有太多贪财者。她刚刚给的那些银子跟金叶子,已经足够一个普通家庭一辈子衣食无忧。
“头,您怎么就放这林大小姐进去了?您忘记司使的规定了?若是让司使知道您收了林大小姐的银子,司使会把您我丢去喂狗的。”
望着林静琬进入牢房的背影,一开始阻拦林静琬的狱卒,哭丧着脸瑟瑟发抖的说道。
那狱卒长手一抬,重重拍了拍狱卒的脑袋。
“你懂个屁,这就是使司大人安排的。你小子差点就坏了司使的好事。这个林大小姐,可是使司罩着的人。下次眼睛睁大一点。”
司使罩着的人?那狱卒摸着被打的地方,方才一直提起的那一口气落下,但心中又有了新的疑问。
司使什么时候护过人了,而且还是个女人。
能让司使如此护着,这个女人八成是个重要嫌疑犯吧。
一定就是这样!
这狱卒很快自己给楚北辰找到借口。
在他心中大公无私的司使形象绝对不能倒。
这边,林静琬带着李大跟白霜已经进了牢房,一路走来,光线暗沉,整个牢房还充斥着一股血腥味跟潮湿味。
“到了!”引路的狱卒站住脚,朝牢房里喊道:“林静贤,有人来看你了。”
随着狱卒的叫喊,蜷缩在牢房角落里的人,才一齐看了过来。
林静琬在其中看到了林静贤那张熟悉的脸,几日未见看起来就消瘦了许多,头发也乱糟糟的,全然没有了之前金枝玉叶的模样。
但那双清冷的眼睛,依旧充满坚韧。
这才是她是认识的林静贤,即便遇到困难,难困也绝对打不倒她。
“长姐……”林静贤喃喃,似没想到林静琬会突然出现。
待缓了一下神,她放开怀里的孩子,站起身来,走到栅栏前。
她又焦虑又担忧的将手伸过栅栏,将林静琬往外推。
“长姐,你知不知道这皇城司诏狱有多危险?你快走吧,别理我,别跟我扯上关系。你过好你的日子。”
“贤儿,你别激动……”林静琬想要劝说。
林静贤更加着急:“长姐,你走!”
她们庆国公府入狱已经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以来,不管是几位伯娘还是婆母,亦或者是妯娌,娘家都没有来人看过她们。
她们娘家人都巴不得撇清关系,只有她的长姐来了。
她就知道长姐不会抛弃她,可越是这样,她越不想拖累长姐。
林静琬看着满心都为她着想的妹妹心中动容,她眸色微动,为了打林静贤的焦虑,想了想说道:“妹妹,你不用担心我。我能来看你,是经过小叔同意的。”
“小叔?”林静贤一时想不起来,林静琬嘴里的小叔是谁。
林静琬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把谎话说下去:“我小叔就是皇城使司楚北辰,他之前在侯府养过一阵子伤,你是知道的。他对我很好,我去求他了。他说了我想探多久的监就探多久的监。”
“这次来,我给你带了些吃食还有一些衣物。你放心,我会想办法将你救出来的。”
林静琬随意找来的借口,却不知道被有些人听了去。
浑身是血的薛文宇怀里抱着孩子,有气无力地靠在墙壁上,实则一双眼却比谁都明亮。
尤其听到,林静琬说楚北辰对她很好时,更是充满兴味地闪动了下。
谎话说了第一遍,等说第二遍的时候就顺口多了。
林静琬将带来的东西交给林静贤后,又去看望林榭。
林榭被单独关在一间牢房,身上没有什么伤口,看起来并没有经过严刑烤打。
他得知林静琬是走了楚北辰的路子进的牢房,依旧不放心:“长姐,楚北辰就是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你跟他相处,无异于与虎画皮还是要多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