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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5)(2 / 4)

了?”

周山恒斟了一盏茶,摇头不语。

过了一会儿,宽慰周二郎道:“莫要担心,大哥会想办法,晌午之后我先去县里找行老,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差事可做。”

周二郎低头,他都听母亲说了,拿长期的药,想要养好身体起码得要三万钱,他们家上哪里拿出三万钱来,“大哥你九月就要州试了,到时候路上还要盘缠费……若是二郎早出生几年就好了,就能够去修城墙、当河工……”

周山恒安慰:“不必担心。要实在不成,家里还有几亩薄田可以抵押。你先好好学千字文,照顾好母亲的身体。”

辛禾雪探听清楚,转了转视线。

周家屋内的两人并未发现,有一白纱帷帽遮面的青年从院前离开。

………

乡间的路多是用黄沙坌实。

一名村夫提着山上打猎来的狐狸,那狐狸还没有死,因为常常偷吃他家后院的鸡,终于被他逮住机会活捉了回来。

此刻大概知道自己死期将至,狐狸哀哀地叫着,叫声格外凄惨。

“兄台,你这狐狸卖不卖?”

声音清润,如倒春寒时节溪流淌过冰层。

村夫诧异地抬头看,“你要买?”

对方是个身着白襕衫的青年,轻纱帷幕遮掩住面目,令人无法看清。

村夫观此人气度服装不凡,狮子大开口地比了个数。

青年扶着帷帽边沿,点头答应了。

村夫将被捆住四肢的狐狸交给他。

辛禾雪问:“你家住何处?我今日傍晚归来将账付给你,我需得先去城里的钱庄的取些银两。”

村夫听他这么说,作势要反悔,“你想空手套白狼?”

辛禾雪面不改色,“我先赊账,周山恒是我的好友,能为我作保,若是我今日傍晚没及时归来付账,明日双倍付你。”

村夫看他的模样也不像是缺钱的人,估计是有家底的读书人。

还是信了八分,松手将狐狸交给了辛禾雪。

他扬言道:“你傍晚不回来,我就向周山恒讨钱了!”

辛禾雪:“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他带着狐狸走了。

村夫回头,只能瞧见暑风吹起青年戴着的帷幕,露出帷幕之下那雪白的脖颈和下颌,线条流畅纤细。

风送来了些微的冷香。

村夫无端面红耳赤起来。

………

斗鸡是大澄一项风靡京城各地的活动。

这种以雄鸡格斗厮杀为赏玩内容的竞技类娱乐项目,又往往和竞技双方的赌注紧密联系着发展,因此无论繁华京城还是乡野之地,都发展了相应的赌博行业。

大澄的统治者此前明令禁止,不过斗鸡赌博成风,和赛马、赛狗一样仍然屡禁不止,索性只好由官方设置少量专门的斗鸡赌坊、收取赌博税收做限制。

斗鸡的地方叫“斗鸡坑”,设有宽敞的围帐,方便民众围观。

外面烈日炎炎,围帐内凉爽一些,但是在观众高亢地喝雉呼卢之声下,气氛热烈得令人汗如雨下。

县令家的公子已经连着赢了三场了,他激动得脸上发红,挥汗道:“还有谁想再同我比?”

“我这可是长安雄鸡,瞧瞧,金毫铁钜高冠昂尾!”

他用了众多词语赞誉的公鸡,仿佛能听懂人话,在沙盘中央昂首挺胸,红冠抖擞。

有人一声声地恭维,“不愧是李公子!”

“瞧这公鸡,从没见过这样的成色!”

“李公子今日可是赚得盆满钵满了!”

正说着,场边的台子被丢了一袋银两,估计袋子装得很实,竟然发出了如石子碰撞的声音。

斗鸡坑的主持人叫“鸡头”,赶紧帮来者记下赌注,抬眼却见是位白帷幕遮面的青年郎君,他问:“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青年声音冷润,“姓辛。”

毕竟是灰色产业,有人不想以真面目示人也正常,鸡头并没有以此为怪,而是点了点银两,道:“辛公子!十两银!”

上来就是十两银,换算就是一万文铜钱,在贩夫走卒日均收入才一百文的江州,这可不是小数目。

在场者没有见过辛禾雪的,连他带来的雄鸡看起来也没有县令家李公子那长安雄鸡那般雄赳赳,气昂昂,体格都小了一号。

辛禾雪气定神闲地站在那。

在鸡头咬了一口银子确认无伪时,也没有任何紧张。

毕竟障眼法不主动解除,时限有足足十二时辰。

那李公子见他下注足,也不遑多让,一下掷了十五两银去。

只是他那向来磨喙砺爪、一往无前的长安雄鸡,不知道为何,此时畏葸不前,在沙盘上只顾躲闪,不敢直击,很快在一漏沙的时限内败下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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