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翠问道:“陛下,是我这里所有的侍卫一定能外放出去当官吗?”
“那不一定,这个谁也无法保证,”凌清辉解释道,“一来,不管什么渠道上来的,都得等候补,二来也得看能力。祖宗们和先帝怎么办我管不着,但我可真的受不了伺候草包了,说点什么都听不懂,打一棍子放一个屁,分派他们干点活,说得再详细也能给你干出个天怒人怨百姓唾骂,我有时候真的怀疑他们是不是跟我有仇。”
凌清辉说着说着就叹气:“我说清查丈量全国土地,查清地主藏匿人口,然后按劳动力人口收税,就能出现三岁小孩算劳动力该交税的事。”
“三岁小孩怎么算也算不了啊?”晴翠很震惊,“我干活就够早的了,我们那里县太爷,哦,是以前那个,他人挺好,说我是什么孤独,县里没钱管不了我,我自己谋生就不该拦着。所以我好多年都没被收过什么税,赶上施粥之类的还能多喝两碗呢!”
“唔,那是挺好,我就想要这样的手下,”凌清辉叹气,“我跟你说说这帮蠢货干了什么,他们派人下到乡间去查人,路上遇到个三岁小孩,抱着水罐子,一问,是要去给地里父母送粥。哎,他们说这小孩一是男丁,二是为耕田出力,这就证明是劳动力,开始问良民要钱。缺了大德了!”
晴翠安慰他:“但是你知道了肯定就管了,管了就没事了嘛!”
凌清辉摸摸鼻子:“我知道后确实派巡检御史去各州府解决这事,叮嘱核查人口土地不能扰民厉民,只该严惩地主。你猜怎么着?他们把人家刚攒下十亩地的良民算成地主了!人家里头三个成年儿女,十亩地分一分还剩多少?又说登记数目不对,私藏土地,要缉拿官府。这十亩地怎么来的?先前歉收时候,县令不想开仓放粮,跟本地农户说,你们自己垦荒去吧,垦出来就算你们的。”
晴翠接话笑道:“这个我就懂了,一年清理杂草石块,翻整土地,两年追肥养地,第三年少栽试种,五年之后地养好了,出产也正常了,官府就下来‘丈量土地’充公啦!”晴翠拍拍凌清辉肩膀:“我可算全串起来了,陛下,这事在民间被骂得狗血淋头,都说皇帝老爷坏出水了,让大家养好了地就下来自己收了。我们那里不愿意送女儿进宫参选,就是因为传来传去,你在大家心里是个大坏蛋,再要民间选美女,就变成吃童男童女的老妖怪了。”
凌清辉如遭雷劈生无可恋:“朕的江山啊,朕的社稷啊,朕的青史美名啊!”
晴翠说:“这回我也弄明白了,但百姓肯定不知道。你还是赶紧下个旨给大家说明白吧。”
“说明白?怎么说?老天爷,我出去说实话我都没脸!”凌清辉憋得拍大腿,“人家肯定要说了,啊,你堂堂皇帝,天下都是你家的,朝臣都是你的人,你能不知道?又或者要说,原来你朝堂上都是些这种货色啊?那你能是什么好人?你说哪句话不丢人?没法说!只能自己忍了吧,下次长点记性。”
晴翠恍然大悟:“怪不得你说要不拘一格招揽人才。”
凌清辉低声说:“所以我特别盼着来几个你这样的。”
晴翠笑着打哈哈:“我又不识字。”
“不识字有什么关系,这才几天啊,昭阳宫的牌匾对联你不都认识了吗?跟你说点朝堂上的事,你不是都能听明白,还会给我出主意吗?我驳回的那些,跟你说了理由你就能明白,不会追着我问为什么不行,这可比皇后比很多大臣都好沟通,”凌清辉轻哼,“你以为这些大官家里的少爷小姐,真就个个饱读诗书满腹经纶了?要是真那么好,我何至于到现在不把陈玉芝撵回家呢!”
晴翠明白了:“所以你也得看看这些侍卫是哪个路数的,不然外放出去,人家说这个贪官昏官无能官还是皇帝老爷跟前当过侍卫的,那就更丢人了。哎呀,真的得好好把把关,到时候人家说是我宫里出来的!”
凌清辉悻悻点头:“所以你平时和他们聊天,看他们办事,帮我盯着点。全用寒门不行,朝堂会乱,还是得照顾这些人家一点,但决不能再要那么多草包了。让传个话,我还得一字一句地教,这哪里是他们给我办差啊,是我伺候他们啊!”
晴翠答应了,又好奇地问:“那么,那些被筛下去、没法外放当官的侍卫,花这么多钱进来不就亏了?还是说,这帮公子哥反正家里不缺钱,有个体面差事比挣钱要紧?反正要是让我倒贴钱给人干活,我肯定不干。”
凌清辉说:“首要的确实是你说的,差事体面比那点钱要紧。但也不是亏本买卖,在宫里当差,本身就是经过了一轮筛选,成为大小官职的候补,一个我根本不认识的寒门学子,和一个天天在我跟前混的齐威齐武,你说我要点差办事,第一时间想到用哪个?其次,宫里也不光是我给机会,指不定和哪个侍卫哥俩好了,得了哪个娘娘的称赞了,就此搭上谁家的线,婚事也有着落,前途也有人给他打算。”
晴翠诧异道:“这还是公开的啊?”
“嗨,大家大族少不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我管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