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心慈仁善,只是这些饥民不懂礼数,见太子殿下施恩布惠,便也起了贪念之心。”
朱巡抚随之下马车,走到慕容泽身边。
话里话外,对着帮饥民十分鄙夷。
凤安然他们也在随后走到太子身边,楚行渊则手执佩剑,一脸冷色将这帮饥民逼退。
“朱巡抚此言差矣,人在生理达到极限时,礼义廉耻便都是无用之物,朝廷不是有拨赈灾款,为何这些百姓还是……”
慕容泽到底是个有脑子的,没被朱巡抚带节奏,转而询问起赈灾款的事。
凤安然也打量着朱巡抚,她现在虽灵瞳失效,看不出这人的所行所为,但她的第六感明确反馈,这朱巡抚并非好人。
果然,听到慕容泽的话,朱巡抚的脸上的表情有片刻停顿。
“太子殿下教训的是,只是,这饥民数量庞大,且难以管理,下官也是十分为难……”
说到这里,朱巡抚叹了口气,余光瞥向了身旁的布政使。
布政使接触到朱巡抚的示意,忙开口解释道:“太子殿下有所不知,自旱情发生后,巡抚大人也是殚精竭虑、寝食难安,朝廷的赈灾款下拨后,也是第一时间用于帮扶饥民,可这灾民数量庞大,每人一天三顿,这……”
“就是富可敌国的首富,长此以往他也供不起啊,更何况,还要修建祈雨庙。”
“祈雨庙?”
慕容泽闻言疑惑,凤安然也挑起了眉梢。
古代人封建,习惯把自然灾害推脱为神鬼之说,并将自然灾害认定为老天的降罚。
往常只是影视小说中见到,没想到今日见到了真的。
这怕又是哪个江湖术士,为了敛财,设的骗局吧。
凤安然没有吭声,等着继续听后续。
“太子殿下,祈雨庙是一位得到高人亲自给出的主意,这位高人在四国享有盛誉,三年前,南陵国蝗害一事,便是他平定的。”
“祈雨庙的修建,也是上报给朝廷,获得了皇上的批示,是以,这次的赈灾款中,有很大一部分,要用来修建祈雨庙。”
“毕竟,只有降雨恢复庄稼作物生长,才是长久之道。”
朱巡抚的这些话,慕容泽赞同。
只是很快他便面露忧愁,祈雨庙修建耗资庞大,若真是从赈灾款中出,那留给百姓的的确所剩无几了。
加之,每个地区可调用的银钱有限,他也曾听父皇说过,南部三省的银钱是特批,从其他几省抽调而来。
“太子殿下,饥民数量庞大,便是管得了他们一日,那第二日第三日呢?总不能这么无限的管下去——”
慕容泽点了点头,朱巡抚说的也有道理,若是只管日还好,若是长此以往,不知何时是头。
这一刻,这位年轻的储君,也体会到了什么叫有心无力。
“那为何不加速祈雨庙的工期,那高人可有说,祈雨庙建好,便一定能降雨?”
慕容泽自小慕圣贤诗篇,信奉的是天道酬勤,君子自强不息,而不是敬拜鬼神,将命运寄托在他人身上。
听闻慕容泽的询问,朱巡抚眸光微闪了闪:“高人说,祈雨庙建成,便能最快上达天听,请求降雨赐福。”
朱巡抚话刚落,凤安然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大抵是心中有鬼,凤安然这一笑,让朱巡抚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
凤安然无辜摇头:“没事,只是觉得有点好笑,谁能保证这祈雨庙建好,老天爷就一定会降雨?”
“若是,祈雨庙修好了,百姓也牺牲了,还是没能降雨呢?”
凤安然这话问的犀利,一下就把朱巡抚给问住了。
顿了数秒才道:“有办法总比没办法好,谁又知祈雨庙建好不会降雨,还是说你有什么高见?”
知道凤安然是慕容泽带来的人,朱巡抚虽不知太子出行为何要带一个小姑娘,但到底看在慕容泽面子上,话没说的过分。
凤安然飒然一笑:“暂停祈雨庙的修建,二日后,我帮你们推测出准确的降雨时间。”
“荒谬!”
凤安然话落,便遭到了朱巡抚冷笑的嘲讽。
“姑娘,求雨可是关乎国本的大事,不是你们那些针织女红那么简单。”
朱巡抚本就不惯办事带着女人,如今听到凤安然的话,言语也变的刻薄起来。
“朱巡抚,这位是父皇钦点的求雨使,凤安然凤姑娘——”
待得“求雨使”令牌亮出,又有慕容泽的话佐证,朱巡抚眼睛猛然一瞪,肉眼可见的慌乱起来。
“下官参见求雨使,失敬——”
按照官阶,他本不需要向凤安然这种临时封派的“求雨使”行礼。
但此刻凤安然代表着皇上的脸面,对她礼让,便是给皇上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