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城之前几乎全城百姓养殖人参,日积月累之下,土壤自然很肥沃。
姜早蹲地上,特意挖开墙根积雪,露出下头土壤。
黑土中夹杂着一抹抹黄色。
她盯了足足一盏茶功夫,等得马柱心慌慌,明明水滴成冰的天,却出了满头汗。
“我的小祖宗呦,到底怎么了?您倒是给句实话啊!”
“我害怕!”
姜早面无表情站起身,不看他,反而招呼他身边小弟,“最近城里有什么异常吗?”
小弟比他老大还懵,眼珠一拐一拐地瞅马柱,被狠狠踹了一脚,“瞅老子作甚?姜姑娘问你话呢,好好想。”
刘小弟心里大骂,嘴上却不敢再耽搁:“也没啥,就是老大嫌沈府里的小妾们没滋味,瞧上了城西老刘家儿媳妇。前日夜里终于得手,结果第二日人家就撞墙自杀了。老刘家闹着要老大给说法,非要一千斤粮食,可老大只肯给二十斤,双方这两日正拉扯”
听得马柱直瞪眼,反应过来又一脚踹过去,“妈蛋,哪个让你说这些小弟被踹得一头扎进墙角雪窝窝里,吃了一嘴雪,“呸呸呸!”
“老大,不是你让我好好想,好好说的吗?”
马柱:“那也没让你扒老子底裤啊!”
“胡说,我哪儿扒你底裤了?”
“笨蛋!”
“咋又打?别以为你是老大就可以为所欲为,再敢打,我我就”
啪啪!
七八下巴掌扇下去,马柱怒视:“你就这么?”
刘小弟哇一声,自己个儿躺地上,哭了。
马柱:“”
听了半天,一句有用的没有,姜早不耐烦地甩手走人。
“等等,姜姑娘,到底什么说法,你总不能就这么走了吧?”马柱在后头喊。
这时,另外一个张姓小弟小声道:“老大,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之前一直觉得很奇怪,但我们来参城没多久对这里环境不熟悉,我一时也不敢确定就没跟任何人提过。”
马柱正心烦,闻言没好气呵斥:“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啰里啰嗦这么多话!”
张小弟不敢再耽搁:“沈府向南方向有条山沟,边上之前一直有十八户人家,可最近似乎变成十七户。”
如果不是刚打了个小弟,马柱真想接着踹,“这年头死人绝户啥的,不是很正常吗?”
小弟急了,“不是死人,是整座房屋都没了。”
马柱愣住,随即觉得匪夷所思,“胡说,整座房屋都没了,旁边邻居们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哎呀,那一片根本就没两个活人,活着的也病恹恹躺家里不出门,一时没发现也很正常啊。”
“那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张小弟梗住,忽觉前头那句话并不是自家老大问的,转身就对上了去而复返的姜早,在她漆黑如墨的眼神逼视下,结结巴巴:“我我与相好的见面时,路过。”
姜早:“带路。”
马柱拉着小弟跟在姜早身后,“你小子什么时候偷偷有了相好的?”
结果,话刚问完,张小弟脸立马就垮了,“老大,她长得不好看,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真的!”
马柱好半天说不出来话。
参城最南边有个深坑,据说之前是片湖泊,自从天地异变开始就渐渐干枯了。
坑边几米远处稀稀拉拉坐落着几处房屋,大的是院落,小得甚至只有个窝棚。
“咦,不对劲,很不对劲!”张小弟咋咋呼呼,急得跳脚,“咋又变十六户了?”
他挂在马柱身上不松手,“老,老大,该不会有鬼吧?连人带屋都吃了的那种?”
马柱心里也害怕,可脸上却一副凶神恶煞样,黑棍舞得虎虎生风,“怕个球,老子诡物都杀过,倒要看哪儿个敢作怪!”
姜早:“确实有鬼。”
“啊啊啊!”张小弟扒着马柱乱喊乱叫,“有鬼,真有鬼!”
马柱僵着脸挥棍,“哪儿呢?在哪儿?给老子滚出来!”
蹲在坑边瞅半天的姜早指着下头:“坑里。”
吓!
闹半天,原来是姜早在说话,精神紧绷的马柱两人这才稍稍松口气,赶紧凑过去看。
坑内全是积雪,白绒绒一片。
瞅了又瞅,马柱挠头,“鬼呢?”
姜早斜睨他,忽地甩出一根枯树条打向坑底。
随即打着弯搅啊搅。
带起漫天积雪。
“整个坑,都是鬼。”
“吃人吃屋的鬼。”
随着姜早冷冰冰话语落下,马柱赫然看见坑底露出一角窝棚顶。
骇得他一屁股跌倒在地,整个人哆哆嗦嗦。
“鬼?还是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