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是谁啊?”门外传来隔壁邻居家屈婶儿的询问声。
屈婶儿本来不想过来,可姚家人离开时麻烦她看着点儿,所以,还是大着胆子过来问一问,毕竟现在是青天白日的,应该不会有贼人入室。
说着,侧门的锁被人从外面打开,门开了,屈婶一眼就看见了姚珠儿和一个陌生男人,而姚珠儿的眼睛和鼻头都红彤彤的,而因为才从监牢出来,衣衫也比较凌乱,不得不让屈婶多想了一层。
她捂着嘴,眼珠子乱转了好几下,这才指着姚珠儿的颤颤巍巍地喊着:“姚珠儿、你怎么在这里?莫不是,你、你逃狱了?他是谁?莫不是你的”
好歹,她把“姘头”两个字压了下去,可未竟之语如此明晃晃的在她嘴角眉梢,几乎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姚珠儿私通了外人。
姚珠儿并不是个很敏锐的人,可也被屈婶这上下打量的眼神给弄得不知所措,忙摆着手解释:“屈婶,不是我逃狱了,是放出来的,我哪有本事逃狱啊!”
孙冀飞抱着剑冷冷看着屈婶,屈婶不敢与他对视,忙移开了视线,只敢盯着姚珠儿。
“你这是回来看看?”屈婶询问。
“不,我回来住。对了,屈婶,我爹娘和兄嫂呢?屋里怎么空无一物了?”姚珠儿眼眶又红了。
“他们走了,唉!”屈婶叹了口气,又对姚珠儿颇为不满:“他们还不是受了你的牵累,要不是你们谢家被抄家,他们哪里会这么急匆匆跑了?”
姚珠儿抿着唇不知道怎么反驳,心里反而有些愧疚,对父亲母亲和兄嫂的愧疚。
旁边的孙冀飞突然冷冷开口:“难道,当初不是他们执意要将姚姑娘嫁去谢家?难道不是他们为了攀龙附凤?可出了事情,反而要责怪姚姑娘,这是何道理?”
屈婶张嘴就要骂,可孙冀飞的眼神冷得像是冰,深得不见底,她便胆怯了。
这屋子交给她也是缘故的,因为屈婶是这四周最泼辣的女人,谁也不敢跟她叫嚣,屋子给了她看管,至少没人来打主意。
泼妇对上真正杀过人的人,也只能偃旗息鼓,自保小命。
屈婶不敢怼一脸写着不好惹的孙冀飞,便转而对着胆怯的姚珠儿撒气。
“对了,姚珠儿啊,你是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了,以后你的生死,可与你们娘家无关。还有,这房子你们家已经卖给了我,房契都在我手上,所以,你不能住在这里了。”
“屈婶,求求你告诉我,我父母去了何处?”姚珠儿还是不相信父母会抛弃她,他们定然是不晓得她能出狱,既然她都出来了,自然不会牵连到姚家人了。
屈婶瘪了瘪嘴,暗中将手里的钥匙握得死紧,这房子确实交给了她,因为姚家人走的急,只叮嘱她帮忙售卖房子,可并未说房子给了她。
当然,交给她的除了钥匙,还有房契,这就让屈婶起了贪念之心,只要不告诉远走的姚家人姚珠儿出来了,那么,再慢慢图谋这宅子岂不是美哉?
姚珠儿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最好糊弄了,如今,把她撵走是正经。
其实,姚珠儿确实没有理由继续住下去,屈婶说得对,嫁出去的女儿,就不再是这个家的人了。
姚珠儿问不出父母的去向,又身无分文,如今连这个空空荡荡的屋子都不能给她遮风挡雨了,她又该何去何从?难不成,只有死路一条了吗?
孙冀飞不愿意和眼前这个一脸精明相的老妇继续纠缠,于是,他拉着姚珠儿的胳膊:“走吧,这里什么都没有,再说,你独自住下来也不安全。”
姚珠儿转头看着孙冀飞,都忘记了她的胳膊被一个陌生男人拉着这是多么有失礼教的事儿了。
“孙大哥,我还能去哪儿?”
听着小姑娘颤巍巍的哽咽声,孙冀飞放缓了声音:“你跟我走,自然有你住的地方。”
屈婶在一旁嗤笑道:“是啊,你一个女人,不跟着男人走,还能怎么着?难不成还能自立门户不成?呵呵!”
说完,还用力翻了个白眼。
孙冀飞拉着姚珠儿出来,他让姚珠儿先去马车上等他,姚珠儿颔首,快步朝马车上走去,她不敢多问孙冀飞还要干什么,因为她怕惹恼了孙冀飞,他不带她离开了。
屈婶走出来看热闹,心里已经将姚珠儿的事儿编了无数个故事,每一个都香艳且无耻。
可当孙冀飞让姚珠儿走了,他却转身看向屈婶。
屈婶脸上五彩纷呈的表情渐渐顿住、直至僵硬,最后是害怕。
是了,她以为青天白日不会有盗贼入室抢劫,可,如果遇上一个煞神呢,她扭着僵硬的脖子四下转动,想要看看有没有人路过,也好救她一救?
当然,没有人,姚家的事儿大家都不愿意沾惹,哪怕听见了动静,也没有人来瞧热闹。
屈婶后退一步,背抵着门,惊慌地说:“你,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