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期末考试要考九科,考三天,卷子是青州市里面出的题,比平常的简单。
考试前下了几天绵绵小雨。远洲的操场特能吸水,跟个吸水器一样,明明昨天晚上地上非常湿的,大家都想着今天应该不用跑操了吧?但是事与愿违,第二天早上不下雨,并且操场的水早干了,我们又得跑操了。其实,即使那个地板没有很干,但只要不下雨,就必须去跑操。此外,远洲的雨也特招人恨,早上和大课间我们要跑操的时候它不下,非要等我们跑完操、精疲力尽了才下,真是气死人了!
期末考试那几天不下雨了,因为考试,所以我们大课间不用跑操,但是早操是要跑的,因为跟考试根本没有冲突。
考试那几天挺冷的,试卷也是冷的,我对那些题目也是冷冰冰的,会写就写,不会写我也没办法了。
每次考完试的最后一个晚上,都像解放了一样。他们开始肆无忌惮的放电影、刷抖音、放歌。他们看起来都很热情、很欢乐,而我丝毫没有这种感觉。
我想着,终于要放假了,终于要分班了。但我心里仍有些迷茫,下学期,我又会遇到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老师呢?会比现在好吗?我完全不得提前而知,因为我又不是卜卦算命的。
李老师:“明天我们同学呢就可以放假回家了,但是呢学校要求我们同学回家前要搞好教室和宿舍的内务,还有清洁区也要打扫干净,到时候要拿到合格条、队伍集合完毕才能出校门——”
学生们一片震惊:“啊?!要合格条?到时候还要一整个班集合才能出去?”
李老师:“是的,因为学校说不能扰乱秩序——”
还扰乱秩序呢,这都放假了!还那么麻烦!
同学们七嘴八舌的,或议论纷纷,或询问老师,“那那个合格条去哪里拿?”
“那家长还能进来么?我们很多行李诶——”
“那我们大概什么时候才能出去?万一有些人比较慢”慢的人会拖累我们回家的步伐的,因为有些同学没有家长来接,迟了可能就没有班车了。这是在着急没车回家呢。
“”
李老师不慌不忙的一一解答,她的样子像是得心应手,看来远洲放假回家的规矩应该一直这样吧。
在这个烂学校里面,不仅规矩多得要命,跑操麻烦,请假麻烦,现在都考完试放假了,回个家还那么麻烦!果然,越烂的学校规矩就越多!
第二天,我们同平常的时间一样起床,不过今天就不跑操了,而是一大早的就赶紧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有些同学的考试那几天就开始收拾了,他们把放假回家这件事儿看得极其重要。
我们搞好卫生后就派几个代表分别在教室、宿舍、清洁区等待值日老师和宿管阿姨的批条,等待的过程十分的漫长。一直到太阳公公差不多悬在正空了才得出校门。
我在校门口看到了许多家长,他们都在打电话,都在往学校里边瞧,寻找着走出来的学生有没有自己家的孩子,他们有些着急、烦恼。焦急自己的孩子咋还不得出来,烦恼学校凭什么不能让他们进去帮帮他们的孩子。
放假,家长不能开车进来,单个人进来帮学生扛行李也不行,所以那些重重的行李都得学生自己扛到校门口,扛好几次呢,毕竟宿学校那么大,宿舍离校门口又那么远,东西又多又重,扛个两三次都算少了,学生都快要累死了!真是的!远洲这个烂学校里面到底是有黄金还是有什么重大机密?!家长想进来帮自己家孩子扛个行李都不行?!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折腾了一大早,我最后终于回到家了,是我爸来接的我。
放完假没多久就过年了,今年还是少了一个人,少了阿公,他去年,我初三的时候去世了。
不知为何,我越来越觉得这几年没有年味儿了。
除夕、春节那几日,村里锣鼓喧天,天上的烟花五彩缤纷,无比绚烂,人们都在庆贺着新年,可我并不太想参与,年夜饭我没怎么吃,烟花爆竹也没有看、没有放,我待在了房间没有出来。
我在想,烟花再灿烂也终成灰烬,往事再不堪也已过去,我何不顺其自然,辞旧迎新,辞暗迎光,向阳而生呢?
不要忧愁了,困难永远会被坚强而又乐观的人打倒。
过年嘛,又要天天白切鸡了,又要天天大粽粉利了,又要走亲戚了!
我不太喜欢那些七八姑八大姨,话儿特多,七嘴八舌,东问西问,刨根问底的,比一个看病的医生问得还要清楚。
我去上了个厕所,从客厅经过。
“诶呦!这是哪个呀?”
“我们家大姐姐。”
“诶呦都那么大一个了呀!”
“诶,你女儿吃得挺肥喔——”
“呃还行啊,不肥啊”
她刚才说我肥,我的确是有些微胖,但是我肥怎么了?我喝你家山泉水了?还是吃你家大米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