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南舟的出现,让叶秋言的心跳几乎漏了一拍。她迅速地将白芷所在的菜筐往管志身后藏了藏,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送菜的下人来来往往,鱼龙混杂,薛南舟不可能认得所有的人。
“这位大人,您这是……”叶秋言压低了声音,模仿着乡下汉子的语气,怯生生地问道,同时不着痕迹地将筐子往角落里挪了挪。
薛南舟上下打量着叶秋言,总觉得这个送菜的小厮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你们是哪个庄子上的?我怎么没见过你们?”薛南舟狐疑地问道,目光在叶秋言和管志身上来回扫视。
“回大人,我们是城外李家庄的,今天刚来送菜,您贵人事忙,自然不记得小的们。”叶秋言低着头,恭敬地回答道,尽量避免与薛南舟的目光接触。
“李家庄?”薛南舟皱了皱眉,似乎在回忆什么,“李家庄的菜不是一向由老李头送吗?怎么换人了?”
叶秋言心中暗道不好,看来薛南舟对丞相府的事情了如指掌,自己必须小心应对才行。
“大人有所不知,老李头前些日子不小心摔断了腿,小的们是他的儿子,特地来替他老人家送菜的。”叶秋言不慌不忙地解释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悲伤。
“你叫什么名字?”薛南舟盯着叶秋言看了半晌追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怀疑。
“小的叫……狗剩。”叶秋言随口胡诌了一个名字,心中却暗暗祈祷薛南舟不要再追问下去。
“狗剩?”薛南舟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真是个好名字。”
他正想继续询问,一个下人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在薛南舟耳边低声说道:“二公子,老爷请您去前厅,靖远王来了。”
薛南舟闻言,眉头微微一皱,他深深地看了叶秋言一眼,语气不耐烦地说道:“今日算你们走运,下次再让我看到你们在府里乱闯,定不轻饶!”
说罢,他便带着侍卫离开了,只留下叶秋言和管志二人在原地。
叶秋言长舒了一口气,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她转头看向管志,压低声音说道:“快,我们走!”
两人不敢耽搁,趁着夜色,带着白芷从丞相府的后门溜了出去。
叶秋言和管志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他们不敢耽搁,加快了脚步,迅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
与此同时,丞相府的前厅内,薛桂城正和贺叙棠寒暄。
“王爷今日怎么有空到老夫府上?”薛桂城笑眯眯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恭敬。
贺叙棠微微一笑,说道:“本王今日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王爷请讲,只要老夫能办到的,一定尽力而为。”薛桂城说道。
“本王想请丞相大人,将翰林院的刘院士,调到靖远王府,担任王府的教习。”贺叙棠开门见山地说道。
薛桂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沉吟片刻,问道:“王爷为何突然想要调走刘院士?”
“实不相瞒,本王最近对学问颇感兴趣,想要找一位名师指点一二。”贺叙棠淡淡地说道,语气中听不出丝毫的破绽。
薛桂城心中冷笑,他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贺叙棠这番说辞,他自然是不信的。
不过,他并没有点破,只是笑着说道:“既然王爷开口了,老夫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明日老夫便安排人去办。”
“多谢丞相大人。”贺叙棠拱手道谢。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贺叙棠便起身告辞了。
待贺叙棠离开后,薛南舟迫不及待地问道:“父亲,您为何要答应靖远王的要求?那刘院士可是翰林院的佼佼者,若是去了靖远王府,岂不是……”
薛桂城摆摆手,打断了薛南舟的话,说道:“南儿,你还是太年轻了,有些事情,你不懂。”
“父亲,我不明白。”薛南舟一脸疑惑地看着薛桂城。
薛桂城叹了口气,说道:“靖远王此人,城府极深,他今日突然提出要调走刘院士,肯定是有所图谋,我们若是拒绝,只会引起他的怀疑。”
“那我们该怎么办?”薛南舟问道。
“无妨,我已经安排好了。”薛桂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你去将徐先生请来,就说老夫有要事相商。”
“是,父亲。”薛南舟领命而去。
…
靖远王府,叶秋言焦急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管志则守在床边,照顾着昏迷不醒的白芷。
“王妃,您别担心,白芷姑娘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管志安慰道。
叶秋言叹了口气,说道:“我只是担心,白芷她……”
她的话还没说完,房门就被推开了,贺叙棠走了进来。
“怎么样?白芷没事吧?”贺叙棠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