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断了与载具的连接后，季衍很久都没有出现过。
而这具为她准备的肉身又陷入了昏迷。
可有时，她又会清醒的睁开双眼。
当看见眼前的一切时，她会咒骂一句，又切断连接。
就这样，时而苏醒，时而沉睡，反反复复。
迟墨也待在自己房间里，每天都有新鲜的血液送到他屋内，让他施咒用。
二人在肉眼看不见的地方进行着拉锯战。
厉靳霆无法插手，只能就这样呆坐在那具柔体旁，像是在等待病危的病人醒来。
而这副景象，总是让他回想起，自己第一次唤醒“季衍”时的景象……
那时，招魂师完成了仪式。
他推开男人，径直走向大床旁。
沉睡的女人动了动手指。
眼皮下，眼球正疯狂的转动，一副要醒来的样子。
他激动的走上前去，轻声呼唤着。
“季衍……”
或许是听见了他的声音，“季衍”睁开了眼睛。
“你，是，谁？”
她牙牙学语，显然还不适应。
“我是厉靳霆。”
他温柔的开口，生怕吵到女人般。
“厉，靳霆。”
她一字一句的重复。
光是听那声音呼唤自己的名字，厉靳霆都感到无比的幸福。
他搀扶着那人坐起身来。
对方茫然无措，神色空洞，像是刚刚启动的电脑，还要费点时间才能清醒。
许久，她才抬起蒙了层雾气的眼睛。
“那我，又是谁？”
女人捂着头，拼命的想回忆起关于自己的一切。
可脑子里却是一片雾气，什么都想不起来，一切都是徒劳……
“你叫季衍。”
厉靳霆好心提醒。
对方却茫然不知。
到了嘴边的话，却又咽了回去。
如果她不是季衍，那自己又是谁呢？
她想不起来。
也就顺着厉靳霆的意思，喃喃自语：“我是，季衍。”
听着满意的答案，厉靳霆搀扶着那人坐起来。
“这些都是我给你买的衣服，你挑着喜欢的穿吧。”
各类国际大牌应有尽有，全都是当季最新款，甚至是下一季准备出的。
女人望着那些衣服，神色依旧呆滞，无悲无喜。
厉靳霆只当她刚刚醒来，还不适应。
所以，他只是拿出从未有过的温柔，全心全意的照顾她。
“你就安心住在这里。以后你想要什么就和我说，我都买给你。”
“谢谢……”
“你刚刚醒来，应该了吧？我叫人准备了些吃的。”
厉靳霆使了个眼色，身侧的佣人便推着小餐车来了。
都是她还作为姜且时爱吃的。
经由厉靳霆提醒，那人确实有些饿了。
她想站起来，可脚下却一软。
身体不受控制的前倾，厉靳霆先一步上前，抱住了她。
“对不起，我站不稳……”
吐息，声线，面容，身形，芬芳……
全部是季衍的样子。
厉靳霆抱着她，只感到满心欢喜，全然没有察觉她的怪异。
“是我不好，你才醒来，还不适应。我来喂你吧？想吃什么？”
厉靳霆重新将她抱回床上，又端起一碗菜粥，小心的吹着，喂到那人嘴边。
“季衍”小心翼翼的张开口，浅浅吃了一口。
这一刻，她才像是真的活过来一般。
“我还想吃点红烧肉。”
她小心开口，生怕触怒厉靳霆。
可男人不仅没生气，反而亲手为她盛菜，甘愿做她的小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