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伤难治,外伤他倒是不怕的。
影卫们气急败坏的收拾着院子,宋九却拉着她夫君进了里屋,替她家夫君上药去了。
宋九看着丈夫后肩上的刀口,她眼眶都湿了,刚才将养伤的丈夫叫出来,又叮嘱他一定要受点伤,明日好交代,哪能想会直接受刀伤呢。
宋九一边给丈夫抹药,一边在内心暗暗发誓,兀里只今日这仇非报不可。
任荣长察觉到他家媳妇伤心了呢,他回头看了一眼,看到媳妇红了的眼眶,心疼无比,连忙握住她的手,温声说道:“伤口浅,养两日就结疤了,这真的不痛。”
不痛才怪,宋九看到他背上大小不一的旧伤疤,就知道他以前在燕北吃的苦,亏他还能笑得出来。
若不是任荣长这一番话,宋九还能忍得住,这会儿止不住的眼泪往外流,她气得坐在一旁,咬牙说道:“我当初就不准你来寮国,皇上到底是不是你的亲伯,是不是你至亲的人,有没有将你当子侄疼?”
“你打小养在民间,吃尽了苦头,等你长大了能用了,就把你带去了战场,好不容易苦尽甘来,咱们能在玄阳城过上好日子了,皇上又派你来寮国。”
有卫真不明白主母的用意,这是真的要将所有粮食都交给乙室部么?
宋九没有解释,却是叫影卫们赶紧去做,并叮嘱他们,等会儿乙室部的人来抢粮,都不要阻拦,随他们拿走。
影卫退下去安排了。
果然天黑之时,乙室部大王兀里只带着亲兵匆匆来了南城。
这兀里只也不傻,这么直接运走粮食太过显眼,便打着南城粮铺关了替百姓伸张正义的名头,先是派一队人马拦在城门处不准南城守军参与。
待兀里只带着余下的亲兵赶到南城宅子时,只见南城宅子大门紧闭,里头没有半点声音,以往看到的那些打手也似乎不见了。
兀里只都要以为这伙人逃走了,心头有怒火,大喝一声,亲卫上前将宅门直接给撞破了。
小兵冲进宅院,三三两两的影卫才反应过来,纷纷上前护主。
而敞开的粮仓,白米一袋一袋的露在外头,可把这些小兵给眼馋的。
五百担粮食,都是好粮,得了这些粮食,他们的族人能平安过完这个雪季,还能等到草原上的水草变绿。
于是一个个的冲入粮仓中抢粮。
兀里只也是看到这么多的粮食心头欢喜。
而里间,养伤的任荣长此刻在媳妇的打理下,穿着一身青衣袍提着大刀从里头冲出来。
宋九跟随于后,还没出来就喊了起来:“不要抢了,不要抢了。”
任荣长提着刀二话不说朝兀里只进攻,周围的影卫也连忙加入战场。
先前回来传话的人不是说这对夫妻要将粮食送给他们乙室部么,怎么敢在此刻动手?
要是来之前知道南城第一勇士会动手,而非真正愿意将粮食送上,兀里只是不会来的,他身边没了邬启这个宗师就不太敢在南城横行了。
这会儿任荣长突然动手直接将大刀对向兀里只,兀里只吓得不轻,身边有勇士反应过来接招,还是晚了一步,很快大刀逼近,兀里只吓得连连后退。
影卫们借机接手了前头勇士,任荣长专心对付兀里只。
兀里只在马背上长大,上战场他没有问题,单打独斗哪是任荣长的对手,退无可退时,不得不抓起一旁的小兵往前一扔,只见任荣长一刀一个,半点没有后退的意思。
兀里只身边的小兵被他扔的差不多了,其他人见状纷纷后退,生怕殃及池鱼。
眼看着任荣长逼近,兀里只顾不上其他,手中弯刀一扬,挡住了任荣长的大刀,两人对峙之时,不远处的影卫突然倒下,与之对付的勇士脱了身,见大王有难,也没有朝影卫补刀而是朝着任荣长的后背攻击而来。
任荣长脸色微变,眼神微微一闪,轻微的移动了身子,就听到“嗤”的一声,弯刀刺入任荣长的肩头。
任荣长被伤突然发力,一掌将兀里只击飞,再回头一刀将勇士给杀了。
任荣长到底是受了重伤的,抚着伤口站立不稳,众影卫纷纷跑过来将其护住,其他勇士再也无法近身。
兀里只被亲兵扶了起来,猛的吐出一口心头血,震惊的看向任荣长,一掌之力竟然这么强悍,但看任荣长也受了重伤,兀里只咬牙下令:“全部抢走,一粒米都不准剩。”
守城军不在,街坊百姓吓得都躲了起来,天又黑了,宅里的粮食根本留不住,众影卫护着主子,由着他们去抢,也不再反抗了。
兀里只身边的勇士见任荣长受了刀伤还要身边人扶着,多半是穷途末路,此刻若是一举杀了他,便解决了明日比武宴上最强劲的对手。
唯有兀里只不这么认为,刚才受了伤还能一掌将他击飞,这人的武功不容小视,兀里只更加肯定邬启就是这人所杀的,只是苦于没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