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姨娘跪在地上低着头,心里想着应对之法。
好不容易盼来的长孙没了,二夫人盯着陈姨娘咬牙切齿道:“你这个毒妇,竟敢谋害我的孙子,你该死!”
陈姨娘抬起头,声泪俱下地哭诉:“老夫人,妾身冤枉啊——”
“你还敢跟老夫人喊冤,”二夫人气得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她说,“要不是你带着万小娘去让人摸胎,她能早产吗?不早产就不会难产,孩子也不会生下来就死了!”
“妾身真的冤枉,是万小娘自己想生儿子,求着妾身带她去的。妾身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严重的后果,否则妾身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带她去的。”
陈姨娘说得是实话,她没想过让万小娘肚子里的孩子死,不然也不会等到现在,那个孩子活着比死了有用。要怪就怪万小娘没这个命当国公府曾长孙之母。
“要不是你跟她说你认识一个婆子,只要让那人摸一摸胎,她肚子里的孩子就算是女孩儿也会变成男孩儿,她会去求你吗?”
“妾身也是听别人说的,很多人都去找那个婆子摸胎,很灵验的。万小娘这不也生了个男胎,只是她自己身子骨弱,难产把孩子憋死了。”
“你胡说八道!”万小娘哭诉道,“在这之前我的身子一直都是好好的,有给我看诊的郎中可以作证。就是昨日你带我去见了那个婆子,她在我肚子上一通乱摸,我当时就感觉不太舒服,你们还说这是正常反应,说明孩子已经在变男胎了……”
她刚生产完,身体虚弱得厉害,说几句话就喘。
捂着胸口缓了片刻,万小娘继续说:“回府后当晚我的肚子就隐隐作痛,这才导致孩子早产。就是你和那个婆子害了我,害死了我的儿子——”
“你身子好,上回还能被董姑娘吓得动了胎气?”陈姨娘抓住机会立刻反驳。
那件丢人的事被重提,万小娘被气得说不出话。
万小娘觉得是自己眼瞎,以前还当陈姨娘是好人,被她的虚情假意蒙蔽,有什么委屈和心里话都跟她说。也是因为信任她,才求她带自己去找那个婆子摸胎,现在倒好,出了事了,她推得一干二净。
“荒唐!”听见二人争吵,崔钧冷声道,“什么摸一摸胎,就能女变男,简直是无稽之谈。要真有那么神,世上早全都是男人了,那岂不是乱套了?”
陈姨娘擦着眼泪说:“国公爷教训得是,妾身不该听信谣言,可妾身真的没想过要害万小娘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妾身只是好心想帮她。”
“老爷,您知道的,妾身最喜欢孩子了,我怎么可能去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老爷,看在四爷的份上,您替妾身说句话吧。”陈姨娘泪眼涟涟地哀求着座上的崔兴。
四爷崔祈阳是陈姨娘所出,听到生母提到自己,他低着头不敢为她求情。
二老爷崔兴转头温吞地对老夫人说:“母亲,陈姨娘应是无心之失,还请母亲从轻发落。”
不等老夫人说话,二夫人就指着崔兴的鼻子骂,“死的是我们祈绍的亲骨肉,是我们的长孙,你难道一点都不心疼?到现在还护着这个贱人!”
见二夫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给自己儿子面子,赵姨奶奶板着脸开口:“是非对错,老夫人自有判断,你在这大喊大叫也没用,还不快坐下。”
二夫人不服气,却也不敢顶撞赵姨奶奶,愤愤不平地坐下。
赵姨奶奶惭愧地看向旁边的老夫人,“又让姐姐为他们二房的事操心,是妾身没有教好,闹得家宅不宁。姐姐随便处置,不用看谁的面子。”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年轻时你帮我做了不少事,哪有工夫管教孩子,倒是我这个母亲做得不好。”老夫人也自责。
当初老太爷让崔兴娶谢家的女儿,她虽觉得让崔兴娶商户的女儿委屈他了,却也没有坚持反对。
谢氏进门后才发现她脾气暴躁,爱攀比,好虚荣,可惜已经晚了,崔兴成亲后变得愈发沉默寡言。
赵姨奶奶摇头,“这跟姐姐没关系。”
崔钧问:“母亲,您看这件事要怎么处置?”
国公府如今虽是大夫人掌家,但此事涉及崔兴的妾室,她不好出面,只能由老夫人做主。
见老夫人看向自己,陈姨娘连忙磕头,“妾身真的没有恶意,求老夫人原谅妾身这一回……”
这件事情不小,可是罚重了,陈姨娘毕竟还给崔兴生了个儿子,不能不念人情。罚轻了二夫人肯定不依,届时又要闹。
老夫人思量着,想一个能让谢氏满意,又不至于要陈姨娘命的法子。
这还是老夫人头一回做这样的主,从前有老太爷,大事不用她操心。老太爷走后,也有大夫人等人可以商量,此刻需要她自己做决定,着实让她头疼。
众人不作声,默默等着,只有陈姨娘还在坚持不懈地磕头,指望能打动心软的老夫人。
半晌,老夫人终于开口:“陈姨娘虽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