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阴的小路上只有陆司衡和李宓臻两人。
对于李宓臻喜欢自己这件事,陆司衡完全意想不到。因为李润的关系,他才认识了李宓臻,但也仅限于点头之交的认识,私下并无任何交集。
今日在府中见到她,他还感到疑惑,周氏请的人不是与其差不多岁数的人,最起码也该是嫁了人的妇人才对,怎么会还请了她来?何况他记得李润曾说过,李宓臻对这种宴请是不感兴趣的。
周氏搭的这场戏本就目的不纯,再加上李宓臻,陆司衡很快将事情想明白了。
恐怕周氏早就看出李宓臻对他有意,今日这个局就是专门为她设的,让轻烟出来见人,甚至把轻烟从青楼赎出来,都是为了让李宓臻死心。
李宓臻背后是康王,康王极受圣上的信任和敬重,周氏是害怕他若娶了李宓臻,在圣上面前会更得势,会威胁到她和她的宝贝儿子。
见他久久不语,李宓臻以为被自己说中了,内心顿时心痛如绞。
“我以为你会和别人不一样,没想到连你也不能免俗。为什么,明明不是我的错,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要这么对我?!”
李宓臻红着眼睛崩溃道:“那门亲事又不是我愿意定的,我根本就不想嫁,却不能违逆长辈。后来平原侯借着迎亲的名义入京造反,我连王府的大门都没迈出去,平白无故被毁了闺誉。我都知道,外面的人不敢明着说,背后肯定没少说三道四。”
“自从出了那件事,就连我的家人都对我小心翼翼的。”说到这里,李宓臻不禁冷哼,“还有这个县主的封号,对我来说简直就像永远摆脱不了羞辱,它时刻提醒着我,我是因为什么才得的这个封号。”
“他们从来都不关心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亲事、封号,这些全是他们强加给我,而我又不能推掉的东西。没有人在意过我的感受,如果可以选,我宁愿托生在一个寻常人家,而不是王府……”
李宓臻最后说不下去了,低头抽泣起来。
陆司衡看着她缓缓开口:“一个人的出身从来都不是自己能选择的,你只觉得你委屈,却不知寻常人家的孩子也有他的苦恼。”
李宓臻一直低着头哭,陆司衡也不知道她听进去没有,接着说道:“你有件事说错了,我并不觉得你差点嫁给反贼之子,人生就有污点了。就像你说的,你连康王府的大门都没迈出去,就仍是未嫁之身。”
李宓臻的哭声停住,泪眼婆娑地抬起头,“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不介意?”
“谈不上介意不介意,就算没有这件事,陆某也不会跟县主有什么关系。”陆司衡直截了当。
“你……你不喜欢我?”
“是。”
“你有喜欢的人了?”李宓臻紧张追问。
陆司衡不说话,李宓臻便当他默认了,攥住手里的帕子问:“是谁?”
“这是陆某的私事,与县主无关。”
“是不是董嘉芙?”李宓臻还记得他曾与董嘉芙一同乘船游镜湖。
听她提到董嘉芙的名字,陆司衡微微一怔,不想将董嘉芙牵连进来。
“我和董姑娘只是朋友,县主不可随便乱猜。”
他不说,李宓臻偏要弄清楚,“不是她,难不成是那个青楼妓子?”
“轻烟已经离开了百花楼,请县主不要再这样称呼她。”陆司衡神色严肃地纠正。
“果真是她——”李宓臻紧皱眉头,这一刻,她宁愿他喜欢的人是董嘉芙,也好过让她败给一个青楼女子。
“你究竟喜欢她什么?那张脸还是那副妖妖娆娆的身体?”
“请恕陆某无可奉告。”陆司衡背着手准备离开。
李宓臻却不肯就让他这么走了,跑到前面拦住他,“除了那副身子,她什么也给不了你。我就不一样了,只要你娶了我,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你要是实在喜欢她,我也可以让她做妾室……”
见她越说越离谱,陆司衡出声打断:“县主,陆某想要什么可以自己去挣,绝不会靠女人。陆某还有事要忙,县主请自便。”
陆司衡说完抬腿就走。
李宓臻舍了里子面子才说出那些话,就这样被拒绝,她的自尊心不允许,转过身去高声道:“陆司衡你站住!”
陆司衡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他的态度让李宓臻感到越发难堪,来不及细想,话便冲口而出。
“如果我偏要嫁给你呢?”
陆司衡终于停下来,回头,“县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去求圣上赐婚,到时候你还敢抗旨不成?”
“县主不喜欢别人强加到你身上的事,为何还要强迫他人?就算你去求圣上,圣上也不会问都不问我就下旨。在下对县主无意,县主再怎么强求也没用。”
陆司衡认真地对她说道:“县主应该听说过陆某的一些事,我是外室子,跟父亲、嫡母以及兄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