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馆忙完,天色已经暗下来,董嘉芙收拾完从里面出来,准备回小院。
冯霁远等在门外,见她出来,好整以暇地跟在她身后。
董嘉芙转身,“冯公子,你住的客栈好像不是往这个方向走。”
“天马上就要黑了,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我送你。”冯霁远温声道。
“这条路我每天都要走上几趟,就算是哪里有个坑我也都知道,冯公子不必担心我。今日让你受累了,早些回去歇着吧。”
“阿芙,你就不要拒绝我了,”冯霁远上前一步,“三年了,我好不容易再见到你,到现在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如果就这么跟你分开了,我怕会再次寻不到你。”
冯霁远比她高出一个头,肤色是男子少有的细腻白皙,一双眼睛黑白分明,透亮无比。董嘉芙甚至能在他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的影子。
被他这样一说,她当真是难以再拒绝,于是便点了点头。
冯霁远的开心从双眸中溢出来,好似小孩子要到了糖果。
董嘉芙被他感染,嘴角微扬转身继续往回走。
“冯公子其实多虑了,我几乎每日都会去医馆,你要找我很容易的。”
冯霁远与她并肩走着,“阿芙,我可以提一个小小的要求吗?”
“什么要求?”董嘉芙疑惑地抬头。
“你可不可以不要叫我冯公子?太生分了。”
“啊,那我该怎么称呼你?”经他这么一说,董嘉芙觉得他对她的称呼也有些亲密了,可又不能让他喊她董姑娘,那样似乎显得矫情。
冯霁远眼睛一弯,“你以前都是叫我霁远哥哥的。”
董嘉芙一呆,这个称呼她是无论如何也叫不出口的。
“那个……能不能换个别的?”
“唉,阿芙当真是与我疏远了。”冯霁远一副很受伤的模样。
董嘉芙急忙解释:“我只是不习惯……”
“逗你呢,”冯霁远再次展露笑颜,“我知道现在我在你眼里不过是个刚认识一天的人,中间一下子缺了数年相处的记忆,让你还像从前那般,属实是为难你了。”
“我前年及冠了,怀允,这是我的字,以后你可以叫我怀允。”
男子的字也是与其关系亲近的人才可以称呼的,董嘉芙有些犹豫。
冯霁远看出来了,用玩笑的语气说道:“随你选,霁远哥哥和怀允我都可以,但冯公子是万万不行的。”
“那我还是叫你怀允吧,”董嘉芙失笑,“我也有一个问题想问。”
“阿芙想问什么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冯霁远心情愉悦道。
“我……跟你以前是什么关系?”董嘉芙最开始还盼着他们之间的交情并不深,但接触下来,他言语间已经说明了,他们的关系绝非寻常。
既如此,还是趁早问明白的好。
“阿芙,你终于想要了解过去的事了。”冯霁远一直在等着她主动问,只要她问了,就离她回家近了一步。
“我们的父亲同为旸州人士,但因为我父亲很早就去营州任职,所以在你们一家去营州之前,两家并没有来往。后来机缘巧合,你父亲被调任营州,因着父亲他们的关系,我们两家才逐渐走近。”
说到这,冯霁远的思绪不自觉地飘远,“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时,你才只有五岁,怯生生地躲在你母亲身后,时不时好奇探出头来,用你那双水汪汪的杏眼偷偷打量着我。”
董嘉芙一算,他跟原主认识将近十年,叫他一声哥哥也是理所应当。
“这么说,我们算是发小了。”
“发小?”冯霁远嘴里咬着这两个字,意味深长道,“其实,用青梅竹马这个词更贴切。”
董嘉芙心里一紧,突然不敢再继续问下去。
冯霁远看着她的侧颜,心如明镜,没有着急去多言。他不能急,要一点点地让她接受过去的事,慢慢接受他。
两人就这样默默走着,吴同远远跟在他们身后。
街上行人匆匆,都是跟他们一样忙了一天赶着回家的人。路边的摊主们也开始忙碌起来,各种吃食的香味直往人鼻子里钻,勾得人肚子里的馋虫都要觉醒了。
冯霁远在一家面摊前停下,“阿芙,我们在这吃碗面再走吧。你小的时候总让我悄悄带你去吃外面的小吃,但因为伯母看你看得紧,让你很少有机会出去。”
董嘉芙看了眼正在煮面的摊主,虽然她现在不太习惯在外面吃东西,但还是点头答应了。
“好啊,那要我来请客,算是对你今日的帮助聊表谢意吧。”
冯霁远笑着摇头,“阿芙,我们之间不用如此客气。不过这是阿芙第一次请我吃东西,我很乐意。”
两人找了个桌子坐下,一个妇人走过来,“两位吃点什么?”
冯霁远看向董嘉芙,见她示意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