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嘉芙小院外的月季花有的已经绽放,有的还是含蓄的花骨朵。
来旸州一个多月,她已经融入了这里的生活。
在医馆里越来越多的病人认可她,甚至都有第二回主动来找她按跷的。她的第一本话本写得也很顺手,厨艺也有进步,虽只会做一些简单的菜,但起码她自己吃得挺香。
夜深人静时,她偶尔也会想在定国公府的日子,想孟冬她们,想三姑娘和大夫人,想徐、吴两位妈妈,也会想崔祈彦和陆司衡。
明明才离开不久,回想起来竟像上辈子的事一样,或许是以前和现在的生活相差太大了,看以前她便如同局外人一般。
“董姑娘——”
听见门外有人在喊她,董嘉芙放下正在刷的吃早饭用的碗,在身上的襜衣上擦了擦手,往外面走去。
打开门她不禁一愣,隔壁田嫂子的小叔子田大力,肩上扛着一个长梯子,歪着脖子笑嘻嘻地看着她。
“田二哥这是……”
“昨天下雨,听大嫂说你这里的房顶漏雨,我来给你修补修补。”
“怎么好麻烦田二哥,我等下出去找个人来修就好。”
田大力性格爽快,跟田嫂子一样是个热心肠,认识以后时不时来帮她做一些力气活,弄得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还花那冤枉钱作甚?这点活我三两下就弄完了,”田大力扛着梯子往后退了几步,接着把梯子横过来,“董姑娘,你站到一边,省得我进门的时候伤到你。”
“哦,好。”董嘉芙看着这架势,不自觉地闪开。
田大力扛着看上去分量不轻的木梯,步履轻松地进门。
“哪间房顶漏雨?”田大力仰头往房顶上看。
董嘉芙连忙指着最东面的那间,“是厨房。”
有了目标,田大力过去把梯子立起来靠在墙上,一只脚踩着最下面的一级横杆,两只手把着梯子用力晃了晃,确保放稳了才往上爬。
田大力长得身高体壮,做起事来却十分灵活。
看着他很快爬上了屋顶,在下面的董嘉芙忍不住提醒,“田二哥,注意脚下,一定要小心。”
田大力回头咧嘴一笑,“放心吧董姑娘,上房揭瓦我打小就拿手。”
董嘉芙被他的话逗笑,笑容刚好被田大力收在眼里,有一瞬间的晃神,只觉得她的笑比刚升起来的太阳还要灿烂。
田大力干劲十足,立马检查起屋顶的漏雨处。
“二哥来得真快,我让他等着我一起过来,一扭头人就没影了。”
董嘉芙听到声音回头,就见田小娟一边从门外进来,一边往自己头上插着一支初开的粉色月季花。如果没猜错,那朵花应该是从她院外摘的。
董嘉芙暗暗心疼。
田小娟不仅没察觉,还来到她面前,指着头上的花问:“好看吗?”
董嘉芙嘴角抽了抽,干笑道:“好看是好看,就是这花才刚开就把它折了,对它是不是有些残忍?”
“好看就行,”田小娟毫不在意道,“一朵花而已,折了它又不疼,反正长在那也没什么用,不如簪在我头上。”
说到这,她放下手兴高采烈道:“好像有句很有名的诗不也说了,花开的时候要赶紧折下来,不要等到花谢了只剩下空枝。那句诗是什么来?嘉芙,你知道吗?”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董嘉芙自然知道,只是她不想说,不然田小娟更有理由了,那她院外的花怕是要被薅秃了。
“你记错了吧,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样的诗?”
“啊,难道真是我记错了?”田小娟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她没读过多少书,只是有那么一点印象。
这时田大力已经把屋顶修补完了,踩着梯子下来。
“你们俩在说什么呢?”
田小娟不再纠结诗了,转头眨着眼又开始问:“二哥,你看我好看吗?”
田大力被问懵了,直愣愣憋出一句话,“你不就那样,看了十几年了,有什么好看不好看的?”
田小娟听了这话直接恼了,伸出手拧着田大力的胳膊咬牙道:“你看仔细了再说!”
“嘶——”田大力倒吸一口凉气,把田小娟的手拍开,皱着眉头小声嘀咕,“一点姑娘家该有的样子都没有,难怪到现在还嫁不出去……”
“你说什么?”田小娟双手掐腰,怒目圆瞪。
董嘉芙见事不好,忙对田大力使眼色,“田二哥,你没发现小娟头上戴的花很好看吗?”
经她这么一提醒,田大力终于发现了亲妹妹今日的不同之处。
田小娟刚要消气,等着听好听的话,谁知下一刻怒气就被田大力说的话彻底点燃。
“花好看有什么用,得人长得好……”
“田大力!!”田小娟气沉丹田地大吼,挽着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