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张家族长大声的呵斥着:“你还有没有点为人妻的孝道,顾兴生是你夫君,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质问,是什么规矩!不知分寸的东西,还不赶快去换身孝服!?”
孙氏上前扯了扯孟听晚的袖口:“赶快跟我去换下在这套衣服吧,然后陪着你夫君跪在婆母面前,为你婆母守灵。”
“孝服?守灵?”
孟听晚震惊的看着那牌位上的名字,和那后面黑色的棺椁,一股怨气冲口而出:“我凭什么穿孝服?我堂堂伯府嫡女,让我给一个贱籍的贱货穿孝服,她配吗?”
贱籍!贱货!孟听晚到底知道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灵堂里的人惊骇地看着孟听晚。
她们实难相信,这样的话是出自南岳世家大族嫡女的口中。
“你 你 ”张氏族长气的指着孟听晚,吹胡子瞪眼:“你,不敬已逝婆母,这是不孝,是忤逆!”
孟听晚不知道她去承安伯府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明临出门时张万芸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就死了?
可她来不及细想其他;
这门糟心的婚事,若不是张万芸那个贱人,她怎么会被骗,怎么会嫁给戏子的儿子?
她曾经想了几百种方法,准备留着日后折磨张万芸用,但还没等她出手,张万芸就死了,她满腔的恨意没处撒出来,就要她守灵,还要让她为贱人披麻戴孝,这怎么可能!
孟听晚冷笑着:“呵,忤逆?我还没降罪她骗婚,骗取我承安伯府信任,妄图攀附伯府,以下犯上,现在你们还让让我为这种贱货披麻戴孝,她配吗?”
张氏众人满面怒色,因他们多为商籍,良籍,面对伯府嫡女,只能在长辈的身份上压制却无法强硬的呵斥,所以,张氏族长只能冲着顾兴生吼道:“这 这就是你娶的女人,对你母亲不孝,她还尸骨未寒啊,就被当众羞辱,这简直违背纲常,大逆不道!”
欺软怕硬,不就是害怕孟听晚的身份不敢得罪吗?当众拿他撒气。顾兴生心里冷嗤着,嘴上还是给孟听晚找着理由:“还请族长息怒,听晚只是突闻母亲噩耗,没法承受这样的打击才会胡言乱语,请容我先带她下去,让她缓缓。”
孟听晚只觉怒气在直冲上头,冲去了她原本该有的理智,她现在满脑子就只有一个念头,张万芸该死,这么死真是便宜了。
她恨得牙齿被咬的咯咯作响,双眼充血,浑然没有注意到张家人看她时那种怨愤,恼怒的表情。
不管怎么说,张万芸是她的婆母,婆母去世就算没有感情面上也要装上一装,这是人之常情,可这位孟小姐呢,却是当众辱骂婆母,难不成是失心疯了?
张家夫人们私底下议论纷纷。
张氏族长重重的拍了下桌子:“哼,赶紧给这个泼妇带下去,让她换丧服为婆母守灵!”
顾兴生上前拉着孟听晚就往外走,孟听晚猛地甩开袖口,冷冷地盯着他:“顾兴生,你吃了雄心包子吗?敢让我为你母亲披麻戴孝?”
顾兴生目光冷沉地看着她:“你先跟我走。”说罢,不由孟听晚挣脱,抓着她就朝着为他们准备好的房间走去。
他们身后,张家妇人皆对二人指指点点。
待他们走到屋子里,房门关上,孟听晚顿时火冒三丈:“顾兴生,你有脸劝我吗?”
“孟听晚,在府里你怎么对我都无所谓,可这是在张家!”顾兴生一脸怒气:“我母亲才刚刚去世,你就非要张氏族亲的面前这么折辱她,这么迫不及待的表现你的恨吗?她到底是我的生母。”
“对,那个贱人是你的生母,不是我的。”孟听晚大声的喊着,她的脸因愤怒变得通红:“她死我甚至都想放鞭炮,大宴四邻,只是我恨,我恨她为什么不是死在我的手上,要不是我被她骗,我这辈子怎么会毁在你们母子俩的手上!?”
“她就该死,只是这么死太便宜她了!”
“啪——”
顾兴生扬起手打了孟听晚一个巴掌,声音震彻房间,他对这样恶毒的言语实在忍无可忍,更何况她口中的那个人,还是自己的母亲。
即便张万芸千错,万错,也改变不了那是这样的血脉身份。
“你敢打我?”孟听晚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瞪着顾兴生:“你怎么敢打我!”
顾兴生看着自己发麻且颤抖的手,胸腔剧烈的起伏着:“那是我母亲!”
他吼出声音的同时,额间两边的青筋暴起,脸上清晰可见血丝游走的脉络。
“来人!”顾兴生恨恨地嚷道:“给夫人换衣服,她若是不换,就留在房间里,不许出去!”
“顾兴生你敢!?”
孟听晚的话音落下,顾兴生已经大步的走出门外。
张家的几个粗使嬷嬷守在门前,各个看上去凶神恶煞的样子;
“顾夫人,您还是换上丧服吧,这样你和我们都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