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平和李云霜成亲的日子已经定下了,就在年底的腊月初九,到时候霜哥儿就嫁过来了。
李云霜最近一直不敢出门,就怕遇见了顾安平,连带着对顾家人也是躲着,显得很是害羞。
也就是见舒文他们几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好些,因为他知道舒文他们不会取笑自己。
李云霜当哥儿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嫁了人就是人家的夫郎了,再不会有人和他开哥儿家的玩笑,所以大家都会善意的调侃他几句,这是姐儿哥儿嫁人前,最后的美好时光了。
舒文刚把香椿和苦菜放进厨房,就听门外一阵脚步声传来,原来李云霜又跑回来了。
李云霜还没进门就喊了一声,看到舒文连忙道:“不好了,那帮闹事的人又来了,刚刚我在桥头遇见了安泽哥,他让我过来陪着你呢。”
舒文皱眉问道:“就是上次来集市打砸的人?那什么同知的小舅子?”
“估计是。”李云霜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支支吾吾道:“我……我刚才听说,这次来的有府城里的人,好像还有官差。”
舒文闻言心里一紧,想了想道:“咱们过去看看。”
李云霜连忙拦道:“安泽大哥就是怕你知道了会过去,让我过来看着你的。”
舒文知道顾安泽是怕自己磕着碰着,可他若是不过去看看,着实是不放心。毕竟人家是官,他们是民,自古就是民不与官斗的。
“咱们就远远的看着,不过去,想必那些汉子也不会向咱们动手。”
李云霜还想再劝,舒文已经开始锁门了。
李云霜暗骂自己被吓糊涂了,早知道就不该实话实说的。
只是他也没撒过谎,刚刚实在是太怕了,根本没想那么多,就把回来的原因说了。
舒文拉着李云霜往村口走,李云霜见劝不住,只能想着一定要护着他。
两人走的很慢,等到村口时,就见一群闹事的人东倒西歪的躺了一大片,有个穿着官差服饰的人,脑袋还被顾安泽踩在脚下。
别说舒文和李云霜了,所有在场的人都是懵逼的,因为没人想过顾安泽会对官爷动手。
他们乡下人最怕的不是穷,而是当官的。
穷最多吃不饱穿不暖,总不会那么容易死人。
若是落入官家手中,那可就说不定了,不然舒文的舅舅当年也不会吓的逃跑了。
本来顾安泽和顾大庆他们几个汉子在田里播种水稻,有人急匆匆的跑去喊他,说那个王贵又带着人来了,一起来的还有两个官差。
顾安泽把手里的东西一扔,二话不说就往村里跑。
顾安源几人见了,也连忙跟了上去。只是顾安泽跑的太快,他们根本追不上。
等顾安泽到村口一看,果然一群外村的汉子正在趾高气昂的对李长山说着什么,领头的是一个胖子,他左右两边还各有一个官差,李长山只能不住的陪笑。
顾安泽笑着上前道:“呦,这是上次的打没挨够?又跑来找虐来了?”
李长山一听就知道要坏,这次王贵可是带了府城的官爷来了。
果然,那王贵一听这话,往地上吐了口唾沫道:“臭小子你还敢提这事儿,若不是爷爷我不想闹大,非把你们这青萍湾铲平了不可。”
顾安泽冷笑道:“铲平我们青萍湾?靠你这一身肥肉,还是靠你那当同知的姐夫?要不我去问问他敢不敢说这种大话?”
“你……”王贵被顾安泽怼的气血上涌,立即就想上前打人。
其中一个差役拦道:“二舅爷别动怒,我有的是办法治这种刁民。”
那差役说完上前道:“你们私自开设学堂,办理集市,可有上报过衙门,可有官府的文书批准。”
李长山刚想说有,顾安泽却问道:“请问你哪位?何处任职?奉谁的命令来查的?”
那差役干惯了狐假虎威的事,倒也不慌,冷笑一声道:“我乃倾云府许同知许大人的手下,不知这个身份够不够来查你个升斗小民。”
顾安泽却道:“同知管盐、粮、江防、河工、水利等,不管开设学堂办理集市吧,你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还是住在海边管的太宽了?”
“你……”那差役没想到一个穷乡僻壤的刁民居然懂这些,怒声道:“既然你清楚,那同知管捕盗你也应该知道吧,我怀疑你是江洋大盗,现在要抓捕你,我看看谁敢阻拦。”
其实不用他说,也没什么人敢阻拦,毕竟都是平头百姓,谁敢惹官府啊,没见他们一来,大家就躲的远远的吗。
那差役上前要抓顾安泽,李云松和顾安源他们几个年轻的,正在想着要不要出手帮忙,不过若是出手,那就真成了拒捕的江洋大盗了。
李长山和顾大庆也不知道顾安泽到底是什么想法,只得把几人先拦下了。
就在那差役伸手要抓顾安泽之时,顾安泽先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