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辛夷上次见卫无渊时,是在周府。
但两人并没什么说话的机会。
而且,最后她与周夫人大吵了一架,还在他面前说了特别尴尬的话,让她到现在一看到他,都不太好意思。
他万一要问她,谁是她的香饽饽,她要怎么回答?
是直接单刀直入,挑着他的下巴说:就是你呀,美人儿?
还是霸气地说:不关你事?
或者——
好吧,他应该是根本就不会问,因为与他又没什么关系。
她这尴尬有些多余。
可当真的面对他,要将手中有特殊功效的药饮给他时,她还是忍不住地尴尬了——
她并没有说明这药饮的具体功效,只说是补身子用的。
一是因为她自己也清楚,这药饮就像是现代时,大家喝的保健茶一般。
可能有一定的保健作用,但要治病,那纯属扯淡。
她现在只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也不能直接让他去看大夫,开药。
再说了,还不确定他的问题,到底是身病还是心病,哪能随便吃药呢。
另一个,原因就是,她一个还没成亲的姑娘家送一个未婚男子滋肾壮阳的药饮算怎么回事啊?
在“木兰溪”门口打到卫无渊的影子,苏辛夷便站在外面纠结万分,连哪只脚先迈进去,她都想了半天。
“你还要在外面站多久?”卫无渊终于忍不住,先开了口。
看她的样子,倒是有几分想要返身逃跑的意思,哪能如她的愿?
苏辛夷的鸵鸟心态刚冒头,就被压了回去,只好提着纸包,干笑着迈了进来。
“卫大人也在,好巧哦。”
卫无渊:“巧吗?”
难道是浅溪没告诉她,他让她自己来见他的?
苏辛夷点头,这会儿袁婶从柜台里抬头,看到她来,不由一喜:“苏小姐?你来得正好,伙计今天家中有事,不能过来,我们之前订的茶叶刚好到了货,我还要过去取货,本来还想让大人看下店,你来了正好。”
卫无渊看店,就真的只能是“看”,顾客来了,点了什么饮品,他也不会做。
苏辛夷来就不一样了,不耽误生意。
袁大婶明显更为高兴。
苏辛夷自然地应下:“嗯,您去雇辆马车,从店里的账上走,别又自己提货回来,怪沉的。”
上次也是取货,袁大婶为了省钱,居然从城门口自己提回来的,累得满头大汗,那天刚巧也是苏辛夷过来,这才听伙计说,袁大婶为了节省成本,取货一般都是自己提。
袁大婶却不愿意:“那哪成,那茶叶铺子离这儿又不远,马车几步便到了,要价还不低,反正茶叶又不重,我提着回来就成。”
说着,也不等苏辛夷再劝,直接脱了围裙,擦了手便出了铺子。
苏辛夷想要拦人,却被卫无渊拉住了:“袁婶一向这样,她把你当自家人,当然要替你省钱了。”
这话听着没啥毛病,可配着卫无渊深沉如渊的眼睛,又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卫无渊的视线落在拉着她的手上,那片皮肤莫名的热,她想抽回手,但把手抽了一下,居然没抽回来。
她愕然抬头,撞入那片熟悉的温柔乡。
只是在一片温润当中,她隐约看到了一股风正在从深入卷起。
“手中拿是什么?”他问。
苏辛夷恍然回神,低头看看自己手里提的东西。
明明是想给他的,却在他问的瞬间要,本能地将东西背到了身后。
卫无渊眼睛微微地眯了一下,嘴角漾开一抹笑,与平日那种淡然有礼的笑容不同,透着股意味深长的暧昧。
“既然要给我送东西,为何选择在这里见面,而不是去我的府上?是不是……”
视线往她身后看去:“是不是怕自己惹出的祸端,不知该如何收场?怕我对你做些什么?”
苏辛夷:“……”
本来就没想去你家好不好?只是想让袁婶带回去给你而已。
可是听他的语气怎么感觉他好像知道她今天来店里,而且是为了给他送东西似的?
“卫大人今天怎么在这儿,是因为公务吗?”
之前听卫浅溪说过,她在侯府的铺子遇到了他和齐岳严,两人正在查最近横行在京城的采花大盗的案件,难道那采花大盗最近流窜到这一带了?
卫无渊突然抿上了唇,看着她这副茫然的样子,妹妹分明没把话传明白,说不定是自作主张,根本没告诉她,他之前怎么说的,只是把人骗过来而已。
他有些无奈,本想好好问问她,给他点这把火,她是打算怎么样?
准备好自己怯火了吗?
现在可好,看着她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他反倒不好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