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般的声音,却透着股深沉的戾气,如同黑夜中从地底爬出的夜叉。
苏辛夷抓着卫无渊的手,头也不敢回,只匆忙地问他:“你怎么找来的?自己一个人吗?附近有没有帮手?”
刚刚她看过侏儒的刀法,卫无渊就算是会些拳脚功夫,在那刀法面前也只能当成菜被切。
她就更不用说了,这时如果齐岳严在这里倒是能起些作用。
马蛋!
端靖侯府里果然没一个好鸟,生怕她不救她,听到她的声音便故意这样喊出来,就怕她自己跑了,不管她。
特么的,就应该让这个侏儒剁了她。
她的手这时被卫无渊反握住,身后的刀尖刮蹭着墙壁的声音依然在持续,伴随着侏儒清亮,却阴邪的声音:“心善的姑娘,你听她哭得多惨,快来救她呀,快来呀……”
他如同唱歌般的语调,在黑暗中越发的诡异,苏辛夷控制不住地牙齿打架。
妈呀,为什么一个宅斗文里会冒出一个变态杀人狂啊?
她宁可回到端靖侯府和那一家子斗智斗勇,也不愿意在一片黑暗中面对一个杀人狂啊!
脚步的泥路沾得满鞋,脚越来越沉——
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跑不动时,左臂突然被人用力一拉,整个人便被抱起,挤进了一个极窄的空间之中——
废墟里一片安静,这也让那刀尖刮着墙壁,以及阴森的少年声格外的清晰。
“心善的姑娘呀,你快快出来呀,带着你的情郎快出来呀……”
他竟然唱起了歌来,诡异的曲调听得人全身血液都跟着发凉。
可这些都不是让苏辛夷全身颤抖的根源。
卫无渊将她拉进一道漆黑的,极窄的墙缝间,这里以前应该是两户人间房子的一道小间隔,中间只勉强够一个人侧着肩膀走过。
两人同时挤进去,身体瞬间贴在一起,没有半点缝隙。
而更要命的是,黑暗中,苏辛夷听到了卫无渊一声压抑的闷哼,想起他后背的伤还未完全,本能地往前挨过去。
就在卫无渊因为疼痛而微微拱起肩时,两人的鼻子撞到了一起。
苏辛夷粘着水与泥土的唇猛地撞上卫无渊来不及避开的唇。
湿气夹着泥土的气息,还有脑海中重叠无数遍的大车厘子,一瞬间将苏辛夷的大脑轰成了一片烟花盛会。
陌生的,似又熟悉的,充满了雨水潮湿气息的画面扑而而来。
并不是那次在张氏别庄中那一触即过的感觉,而是一种更加深刻的,更加——
啊!
她想起来了,那次在张氏别庄,她无意间亲到他时,也有这种熟悉的感觉。
如果一次只是巧合,那两次呢?
某种不敢置信的答案,在她脑海中炸开了花。
可现实,却不容许她将这些这些开了的花的背后到底是什么。
刀尖磨着墙壁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两双眼睛在黑暗中对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神情。
苏辛夷是惊惧一片,而卫无渊眼中却是一片平静如渊的决绝!
蓦然间,苏辛夷有种极不好的预感,就在她伸出手,想要阻止什么的时候,夹在墙缝间的身体猛然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