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卫无渊破了安王府的案子,朝中就在传卫无渊要丢官,就算走运也是要被远远调离京城。
这个消息几乎在京城权贵圈子传开了。
特别是今儿一早,皇帝身边的掌印太监江公公便出宫去卫府了,这种传言几乎已经传成真的了。
端靖侯一般怕事,此时不由责怪儿子,当初非要和卫无渊结亲家。
“当初本侯就说了,他太年轻,又有那样的身世,在朝中根本站不稳,你偏不信,现在可好,与他结了亲家,想撇清都难,也不知道以后安王会给咱们穿什么样的小鞋。”
陆光仪倒没像父亲那么紧张:“安王不至于那么是非不分吧,他是他,浅溪已经是我们陆家的人了,以后让她少和他来往,不就行了?”
端靖侯:“你想得太简单了,安王那是什么人?几年前一个朝官不小心踢死了他养的狗,结果那朝官三族都在京城呆不下去了,更别说卫无渊这次让他丢了这么大的脸。”
陆光仪这才有些紧张了:“那……那我们怎么办?”
端靖侯还没开口,门口传来一个老迈阴鸷的声音。
“把人先送出府,看看安王的态度,若是安王不以为意,过段时间也可以接回来,若是安王有些微满意,那只能休了。”
老太君被阿玉扶进来,面色阴沉道。
听到这,端靖侯和陆光仪都呆住了。
“祖母,浅溪正怀着身孕,这是不是太过了?”陆光仪道。
端靖侯也觉不妥:“是啊,那也是咱陆家的孩子,况且,如果咱们在这时把人送走,让别人怎么看咱们,也太……”
“那你们说怎么办?她兄长这次将安王得罪得这么狠,依安王的心胸会放过与他是姻亲的咱们?现在侯府拿什么与安王周旋?”
厅里瞬间沉默了。
端靖侯府现在看着风光,可是以武封爵的的陆家这一代却没有一个可以拿得出手的战功。
甚至连个能上得了战场的子弟都没有。
再加上这一代端靖侯性格软弱,耳根又软,整个家族几乎是老太君在掌握着。
一旦她拍板钉钉,便没人敢反驳。
更别说,他们也担心安王牵怒于侯府。
苏辛夷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尹丹月的丫鬟梅春兴冲冲朝雅园方向跑,看那高兴地眉眼,好似遇到了什么喜事。
苏辛夷也没理会,正想回自己的院子。
却恰好遇到了苹斋那边的丫鬟。
她记得两人一个叫月芽,一个叫杏芽,一般是跟在阿玉身边,侍候老太君。
两人此时一看到她,便眉开眼笑地上前来,月芽嘴更甜,笑嘻嘻地便道:“奴婢恭喜表小姐。”
苏辛夷莫名:“恭喜我?我有何喜事?”
杏芽这时接道:“大娘子的兄长得罪了安王,老夫人已经决定把她送走,如果不能让安王消气,那便也只能休弃,这样大少爷可就可以另娶了。”
苏辛夷听到“休弃”两字时,第一个想法是:这是好事啊,早点脱离苦海。
可下一秒她便反应了过来。
这不是她所在的世界,如果卫浅溪怀着孩子,被男主休弃,她的后半辈子就完了。
书中,她是在认清了陆光仪和陆家的本质,暗中慢慢谋划,夺了侯府的家产,建立了自己的基业,又以夫死家亡光明正大的理由,得到了自由。
可现在卫浅溪没有任何准备,还带着个孩子,如果被陆家休弃,就算卫无渊愿意照顾她一辈子,但也要受世人指点一辈子。
即使她相较于同时代的女性更加优秀,但到底是这个世界的人,必要要受这个世界的礼教束缚。
要不然书中,她也不必非得要让陆家家破人亡,终得自由,才愿意真正接受齐岳严。
不行,不能让那老太太这么做,于公于私,她都得让卫浅溪好好的。
卫浅溪要被送走这件事,很快传遍了整个侯府,这当中最高兴的莫过于尹丹月。
在听到梅春听到的消息时,她连平时温婉的气度都装不起来了,眉眼飞了起来:“此话当真?”
梅春也是眉飞色舞:“千真万确,奴婢可是从阿玉口中听到的。”
尹丹月站起来,在小院中快步踱了两圈:“这样的话,我得做些准备了,以免到时手忙脚乱。”
她兴奋地无以复加,从嫁入侯府那天,她就不甘心。
自己的丈夫也是嫡出,凭什么只因为比兄长晚生了两年,就要被那个一天只知风花雪月,到处沾惹女人的大伯压上一头。
她的家族比卫浅溪不知好了多少,要不是因为——
就算她夫君是嫡出的老二,按身份地位来说,这个家也应该是她来掌。
而不是卫浅溪那个罪人之后。
既然传遍了整个侯府,卫浅溪自然也听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