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否容在下说一句?”
所有人闻言扭头看去,裴不厌微微躬身,走上前来。
谢峥不知他要说什么,但长福是他的小厮,他有话说自是不能拦着。
“裴公子请讲。”
“可否将香包中的信借在下一看?”
谢峥眉头微皱,他正想着能不能对苏青菱网开一面,至少是大事化小。
此时裴不厌站出来要看证据,岂不是让众人把焦点又转移回了长福与苏青菱的奸情上。
苏青梦心头一喜,忙把那封信递给裴不厌,“表哥请看。这的确是大姐写个这小厮的信。”
裴不厌接过简单看一眼,发出一声轻笑。
谢峥忍不住问:“裴公子笑什么?”
裴不厌不答,只将信向前递去,“长福,你来念一念这纸上写的什么?”
长福一愣,“小的……”
裴不厌:“快点。读。”
长福对上他的眼神,情不自禁打了个寒战。忙战战兢兢拿起信,硬着头皮开口,
“长福呃嗯,今嗯……,嗯嗯呃呃东花呃……啊云后……嗯手呃山……嗯呃云雨。呃……”
所有人眼睛都瞪大了,长福根本不识字!
“如大家所见,我这小厮只认识几个简单的字,连这信基本的意思都无法拼凑出来。若是青菱表妹写了这封信约他来此幽会,他却根本不知道信写的什么。他不知道信写的什么,却又在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出现了,还轻薄了谢小姐,转头一口咬定是青菱表妹约的他。岂不是有些说不通?”
苏青云脸色瞬间发白,心头一恨。
之前,她好不容易将苏青菱身边的小寒收为己用,还没发挥作用就成了弃子。
上次事情结束后,小寒找到她,求她收留。她便让母亲将小寒重新安排进苏青菱的院子,只是近不得身,只能在院里扫撒。
她这回想要小寒弄两件苏青菱的贴身衣物来,她却弄不到,最后拿回了两张苏青菱练字的纸。
苏青云没办法,找人模仿苏青菱的笔迹写了这封信让秋分藏进送给长福的香包中。
没想到长福竟然斗大的字不识几个!
苏青云咬牙道:“也许是大姐口头告诉过他一遍呢?”
小满跳起来:“五小姐别血口喷人了!我家小姐最近日日在屋里看书练字,我们满院子的人都可以作证,根本就没见过这个长福,怎么口头告诉他?”
裴不厌给了小满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淡淡道:“古往今来,香包中藏信,都是诉说情肠的诗文。这香包中却是密信。若不是专门为了传递信息,以青菱表妹的文采应该不至于连一封情诗都写不出来。”
苏青云想要反驳,嘴唇开开合合却说不出话来,只能哑口无言。
“长福,你今日到底是和谁相约在此?你若是不从实招来,侯府将你定成对谢小姐意图不轨的贼人,那便是乱棍打死,抛尸乱坟岗了。”
裴不厌神色温和,语气和煦,说出的话却如重棒敲在长福头顶。
长福面皮一颤,“我说我说!”
“是五小姐的贴身丫鬟秋分!我和她相好,她约我到这里晚点刺激的,没想到来的是谢小姐!我真的不是有心轻薄谢小姐,我是被她骗来的!
她刚刚还偷偷指使我攀咬大小姐,香包也是她给我的,我都不知道里面还有封信。都是她干的!”
秋分没想到长福卖她卖得这样快,慌忙大叫:“你……你胡说!”
苏青梦牙关紧咬,努力维持住自己温柔的表情,“长福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秋分干的?”
没有证据,就凭他一张嘴也没法咬死秋分。
长福脖子一梗,喊道:“她后背心和左边大腿根各有一颗红痣。是我和她欢好时发现的!不信你们让她脱了看!”
秋分一瞬间仿佛被掐住脖子的鸡,表情呆滞满是绝望,说不出一句话来。
定远侯夫人见她这样如何不知,想到自己最疼爱的苏青菱竟被陷害成和小厮偷情,这丫鬟根本是想要彻底毁了她!
定远侯夫人怒容满面,大手一挥,“看来不需要让人来验了。来人,把这两人捆了,送到安义伯面前去,将事情来龙去脉跟安义伯本人说清楚。”
秋分抖得像个筛子,安义伯若是知道了,哪怕不把她打死也会买进窑子里,那以后便是生不如死……
她跪在地上,一把抓住苏青梦的裙摆,“小姐救我!小姐,求求你救我啊!”
苏青梦用力抽回裙摆,狠心道:“你与人私通,还攀咬大姐,我如何能救你。
你做这些事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你那孤苦无依的弟弟?”
秋分呆呆地送开手,小姐这话她听得明明白白,她弟弟还握在小姐手里,她若是抖搂出是小姐指使,不乖乖替小姐背下这黑锅,她弟弟就没有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