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俊良张了张嘴,但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心里又恨了起来,恨那康志源居然这么不讲道义!
自己好心好意想办法给大家解决难关,那康志源居然把他给出卖了!
按说他应该恨让他陷入如此境地的她才对。
但人性似乎本就是如此,比起对更强的上位者责备的不确定性而言。
对一起承受苦难的同类责备,来得更简单,更不用担心后果。
她目光清冷看着阮俊良,启唇道,“是不是不知道从何解释起?”
阮俊良脸上的表情就更加尴尬了。
“我给你开个头。”她挑了挑眉,“你从外面给我找了怎样的对手呢。”
阮俊良浑身僵硬……
他甚至开始觉得自己做这事儿是个错误。
因为,听听吧,她刚才这话的用词,并不是他找了怎样的帮手,而是……给她找了怎样的对手。
而且,她声音里没有任何忌惮之意,似乎因此事愤怒的意思都没有,非常平静的。
阮俊良脸上的表情僵硬了片刻,终于是叹了一口气,将实情和盘托出。
“……所以就是说,其实你也不知道对方是何方神圣,只知道与那座天岛有关。”
听完阮俊良的老实交代之后,她这样总结了一句。
阮俊良点了点头。
“明白了。”她站起身来。
拍了拍小聂,“走了。”
小聂有些懵,大概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要走了。
连他都觉得意想不到,阮俊良就更加意想不到了。
满脑子就一个想法——就这样?
她难道不……教训一下他或者什么的?
看到她的背影都到门口了,阮俊良才没忍住,问了一句,“你……就不生气?”
她看了过来,“为什么要生气?”
“我……找帮手了?”
“受到了不公待遇找帮手,很正常啊。”她淡声说道,“我问了,你答了。就行了。”
如果一直死撑着不答,她自然不会手软。
说着,她眼眸眯了眯,盯着阮俊良,“还是说,我不给你些教训,你心里觉得不得劲呢?”
阮俊良眼睛蓦地瞪大,赶紧说道,“慢走不送!”
她笑了笑,带着小聂从阮家离开。
“姑姑不生气?”小聂也觉得惊奇。
“很少有什么事情能让我生气了……”她答道。
而且很快,阮俊良发现,她那天没教训他,或者说没扫荡他,只不过因为还没轮到他!
她每天掠夺一家而已,那天已经掠夺完康家了,所以就只是过来打探了消息就走。
还特娘的……挺有原则?!
盗亦有道啊这是?
结果就是,从那天之后的第二天开始,她就继续找他们轮班了。
以至于原本阮俊良还因为自己找帮手的事情被她发现而很慌张。
现在只满心默默希望那位高深莫测的帮手赶紧过来把她给带走!
而她,原本并不知道那座天岛是什么地方。
但那座浮空岛毕竟不是什么秘密,之后这几天,打听了一番之后,倒是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五年前……就坠落了么……”她手指沾着茶杯里的茶水,在桌面上轻轻画着。
“是的,因为下面就是整个漠城,所以可以说是死伤惨重。”
“而且因为那座城池原本就不归哪国管,于是也就没有朝廷派来的救援什么的。那座城,死了也就死了……”
没有什么公道可言,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什么公道可言。
……
没过几日。
一道身影,出现在了镜城之外。
一身漆黑的长袍,看起来虽然很是深沉,但并不厚实,感觉上似乎并不能够抵御严寒。
但他看起来却并不觉得寒冷的样子。
而他身旁的女子,倒是穿得很是厚实。
披着厚厚的大氅,裹得严严实实,就露出一双眼睛来。
“尊主,这里可真冷啊……”她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的。
“极北之地,寒冷是正常的。”苍冥声音淡漠中带着些许兴奋,“总算到了。”
“那……我就先进城去了,尊主请等我的消息。”女子说道。
跟在苍冥身旁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昭敏。
她很快就朝着镜城而去,而苍冥站在原地没有动。
只瞧着镜城的方向,目光里藏着的那些兴奋狂热之意,丝毫未变。
这计划,倒并不是他的计划,而是昭敏的计划。
不得不说,这个女子当初能在大昌和南疆之间如鱼得水搅风搅雨的,不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