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能一辈子当元老会的奴隶,我们不可能一辈子当元老会的奴隶。”
听到班昀这句话的时候,封炎倏然抬起眸子来。
看了班昀一眼。
因为这话听起来耳熟。
当然耳熟,这就是他曾经对师兄弟们说过的话。
那时候,他们都觉得他小题大做,觉得他不知好歹。
觉得元老会明明是器重他,为什么他一副像是要被害了的样子……
封炎一直很清醒。
大抵是因为,在封家,容器的命运一直就是那样,所以他一直很清醒。
那时与师兄弟决裂,脱离了师门时。
师兄弟们的意思大概都是,如果是他们被元老会重用,被师门重用。
他们一定不会像他这样的。
但封炎说那不是重用,那是奴役。
封炎当时就说了这句话:‘我不可能一辈子当元老会的奴隶,我们总不能一辈子当元老会的奴隶……’
时隔几年。
再次听到这话,是从昔日挚友……曾经决裂的师兄弟口中听到了这话。
难免有些唏嘘。
班昀说完这话,卓施然听了这话,也有些触动,看向他。
毕竟这听起来跟奴隶解放宣言似的……还是挺有力量的。
刚看向班昀呢,就看见班昀手指朝着封炎一指,“他当初就这么说的,就这话。只可惜当时我们这几个,都没能理解他,现在倒是理解了。”
卓施然有些诧异,这还是小爵爷的奴隶解放宣言……
封炎似是笑了笑,又似是没有。
只不过,无论是表情还是眼神,看起来都舒展了很多。
就像是多年前郁结的那口气,终于散开了。
班昀继续道,“如果真决定了的话,倒是不妨让其他几个也入伙……”
别说封炎了,这话一出,卓施然都能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了。
其他几个……
封炎虽然没有说话,表情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变化,但是眼神里,的确是有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卓施然看他这半天没打算吱一声的样子,便主动开腔问了班昀一句,“其他几个……是你们以前的师兄弟吗?他们不是也在效力于元老会吗?他们现在在哪?”
“联系一下,应该就能联系上了。”班昀看向封炎。
封炎虽然眼神略有变化,但是一直没说话。
沉默了片刻之后,才低声说了句,“……他们会来么。”
班昀笑了笑,“如果我叫的话……”
他的话说到这里,尾音拖了拖,其实会让人有一种他打算说‘如果我叫的话,他们会来’的感觉。
但没想到,班昀说到这里,尾音拖了拖,再继续说下去的内容却是让人意料之外的,“……他们肯定不来。”
封炎:“……”
班昀笑道,“但如果说是你叫的话,他们肯定会来。”
卓施然听着班昀这话,其实多少猜到了他们的心态。
大抵就是因为当初没有站在封炎这边,满心以为自己才是对的,封炎是错的。
后来事实证明,自己错得离谱。
被狠狠打脸之后的人,一开始会觉得很羞耻,很愤怒,会更努力想要坚定自己的想法,想要哪怕错的也一条路走到黑。
可是经过时间的打磨之后,那些面子上下不来的情绪,会渐渐散去。
那些羞耻,那些愤怒,在时间面前,不值一提。
他们最终会正视自己曾经的错误。
如果再给他们一次机会,他们一定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如果再给他们一次机会……
在班昀看来,这应该就是,再给他们的一次机会了。
于是班昀问道,“所以你叫吗?”
在班昀看来,就算封炎心里有什么想法,也是正常,当初的确是闹得……挺伤人的。
同吃同睡的师兄弟,到最后把他当成了众矢之的。
所有尖锐的言语刀子一样往他身上扎。
别的人不敢说,班昀想着反正如果是自己的话,肯定是没法忍的,没法就这么轻飘飘抹过去的。
他原本还做打算,如果封炎有意见的话,自己再怎么从中斡旋一下,甚至还可以拉拢一下卓施然。
但是封炎听了这话之后,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叫呗。”
语气听起来甚至还很是轻松。
以至于,班昀一下子什么都没说,只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
然后才垂眸,轻轻叹了一口气。
卓施然像是想到了此刻班昀心中的感慨。
卓施然就说了句,“就只是长得一副话少能打、不好惹的样子,其实就是记吃不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