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至此,裴清光自然没有继续叨扰的借口,眼下孟流景那边又有了新的线索,这一趟便不算无功而返。
但这却苦了当扈,本以为能在此地歇歇脚,却不想在门口烧了半晌水,好不容易得空进屋,却见到了正起身告辞的众人。
裴清光转过身看到满脸委屈的当扈,心里虽然也过意不去,却也怕长留此地会打草惊蛇,只好挥挥手,带着当扈一同走出了门外。
一行人还没走出几步,便听到身后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男人拿着一个竹制的水壶追了上来,朝当扈手里一塞:“喝水。”
当扈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见那男人又急切地转身回了屋。
“真是个怪人。”裴清光摇摇头,牵着萦风脚步轻快地朝山下走去。
茅草屋所在的位置离山脚不远,周围树木也稀少一些,没有庞大树冠的遮挡,月色得以朗照在这条小路上,无需灯笼的火光映照也能顺利下山。
下山后裴清光轻车熟路找到了一处村落,在当扈和孟流景不解的眼神中走到一处矮房门前敲了敲门,片刻后屋里亮起灯光,裴清光将门拉开一道门缝,朝里面丢了一块银子,屋里传来拖沓的脚步声,但那声音并未走到门前。
“借两匹马赶路。”裴清光对着屋里压低声音开口。
屋里人并未应声,裴清光却关了门安心坐在门口的石阶上,仿佛在等着什么。
“这是什么意思?”孟流景上前坐到裴清光身边。
“这是我父亲的故交,他的马可日行千里,这样就不用麻烦你和当当了。”
“那他这是答应还是没答应啊?”
裴清光挑了挑眉,天边传来一声马啸,两道如流星般的棕色身影自远处冲来,在众人身前仰蹄急刹,卷起一团尘土。
这是两匹极为俊美的马,鬃毛浓密,平滑如流水,健硕的肌肉线条清晰可见,尖细的耳朵上各打了一个孔洞,分别戴着金银的圈环。
两匹马的视线在众人身上扫过,随后弯下前腿,朝着裴清光的方向匍匐下去。
“走吧。”裴清光习以为常地坐上马背,拉着萦风坐在自己身前的位置。
“那我和当扈怎么办?”孟流景看着眼前仅剩的一匹马,不觉一阵头大。
裴清光笑着看了孟流景一眼,一掌拍向身下的马身,马得了信,立刻挺身,迈步朝远方疾驰而去。
“酒馆见!”裴清光的回应与笑声一同从远方传来。
孟流景和当扈对视一眼,苦笑着骑上了马背。
……
回到酒馆已是半夜,裴清光和萦风为了省去几步路,便在后门下了马。推门进院,萦风立刻飞身上树准备好好睡上一觉,裴清光走到角落拎了一坛酒回房,可还没喝上几口,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乱糟糟的马蹄声。
裴清光顺着声音的方向走到酒馆前门,远远便看到孟流景怀抱一只鸟骑着马朝酒馆奔来。
“这什么情况啊?”马停在酒馆门前,裴清光指了指孟流景怀里的当扈,百思不得其解。
孟流景侧身下马,将当扈朝地上一丢,当扈晕乎乎站起身,原地转了几圈后便栽倒在地。
“他晕马。”孟流景脸色阴沉,言简意赅。
裴清光捡起地上的当扈朝屋里一丢,便关切地围着马转了几圈:“那这马没事吧?”
“差点吐马身上,被我眼疾手快踹下去了。”
“那就好,当当不可能让自己摔着,但这马可太金贵,吐马身上多交二两银子呢。”裴清光松了一口气。
“不过比起马,裴掌柜更应该关心的是这位吧。”孟流景面无表情地伸手指了指一旁的角落。
裴清光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人影拎着油纸包低头靠在酒馆门边的装饰柱上,肩膀规律起伏,仿佛已经睡着。
裴清光轻手轻脚走到人影身前,弯腰朝那人的脸看去,待到看清后不由惊呼:“方大人?”
方霄决猛地惊醒,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看了裴清光一会儿,才不好意思似的笑了笑:“裴掌柜。”
裴清光头一次见到有人能站着睡着,不由对方霄决刮目相看。
孟流景走到裴清光身边,问道:“方大人这么晚了还在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方霄决将手中的油纸包递给裴清光,正色道:“先前对您家那位姑娘多有得罪,这是我的赔礼。”
“还有这个,”方霄决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先前因我唐突致使酒馆停业一天,这是赔罪。”
裴清光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这个办事一板一眼的年轻人,接过油纸包拎在手里掂了掂:“这个我可以收下,钱就不必了,方大人多来我这小酒馆照顾生意就是最大的赔罪了。”
“这怎么行!”方霄决连忙摆手,执意要将钱袋交出。
“这有什么不行,回头我就在门口挂个牌子,就写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