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永年被她说得沉默不语。
若是往常，这些银钱对侯府而言不算什么，他也就随她胡闹了。但现在，开酒馆的每一笔钱，都是他放下脸面去外面跟同僚朋友借的。
如果还不起，他该如何自处？！
去向司微月那个当家主母求情，就等于变相告诉母亲。他怕是要被骂得狗血淋头。
“你为何非要开这清倌夜酒馆？而不能直接把酒水拿出去出售呢？”盛永年叹了一口气。
他尝过徐锦巧自称祖上传下来的酿酒方子，味道确实一绝。此般好酒，就是放外面开酒铺售卖，都能赚上大笔钱财，而不至于像现在的酒馆一样，一直在亏钱。
徐锦巧嘟囔道：“你不懂，卖酒能赚几个钱！咱们的终极目标是要在这长安打造一个商业帝国，开酒馆钱是其次，它是咱们用来获取重要消息的一个渠道。”
好吧。盛永年无从反驳。
因为他确实由于锦夜酒馆而与五皇子相识。但要不要投到对方麾下，他还在犹豫。
目前的情况，并没有十足把握能定下五皇子是未来储君。
要是选错了，侯府将会面临万劫不复。
至于要不要选五皇子阵营，徐锦巧也不能给出他任何意见，毕竟她不懂朝堂之事。
凭借上辈子多年看宫斗剧的经验，她想了想道：“你再等等嘛，局势总会变化，咱们先不要这么快投到五皇子麾下，到时候再随机应变。”
盛永年苦笑着心想，要是真能这样就好了。
可你想等，五皇子却不愿让你久等。
自从上次向他抛出橄榄枝后，五皇子步步紧逼。
侯府已上交兵权，他如今只是一个寻常七品禁卫军，没有模棱两可摇摆做墙头草的资格。
一直拖着，反而会得罪五皇子。
“锦巧，你还是太天真了……”盛永年喃喃。
徐锦巧却没有耐性听他说完，探头张望了一下外面，见几个男子围着一个跳舞儿的清倌调戏，就想推门出去打抱不平。
“永年，我出去巡下店。”
“不可！”盛永年立刻牢牢抓住她的手腕，面色难看道：“你一个女子，怎么巡店？！”
徐锦巧舌尖用力抵了抵上颚，扭头不满道：“你还看不起女子？这店是照我意见开起来的，凭什么我不能巡？”
“我不是这个意思。”盛永年看着她，稍稍放缓语气：“锦巧，我是为你的安全着想。现在外面这么多醉酒的男子，酒气熏天的，要是他们意识不清醒骚扰你怎么办？”
徐锦巧瞧了他两眼，嘴角得意地勾起。
原来是他吃醋了。
“那你帮我出去看看。”她指着外面道，“刚才我看到小梅被那几个男客人调戏了，你赶紧去制止一下。”
“行，我去看。”盛永年迈步往外走，又回过头来叮嘱：“你就别去了，这么迟了，一会我带你去楼上休息。”
徐锦巧娇俏地看着他，“嗯，我等你回来。”
盛永年过去的时候，那几个有权势的男人正对小梅上下其手。
其中国公府的三少爷把她压在墙角淫笑道：“小美人儿，今晚你跟了本少爷，好好服侍爷，爷就把你娶回家，抬你做侍妾……”
“啊！救命——”小梅看到盛永年跟看到救星一样，拼命地挥手挣扎。
她本是良家女子，或者说，在这些酒馆工作的女子绝大部分都未曾下海。
徐锦巧当初高薪说服聘请她们过来，承诺过只做清倌，且会保护她们，绝不会让酒馆的男人们碰她们一根手指头。
不过男子嘛，风流本性，让他们在这等风月场所看穿着暴露的女人跳舞，又喝多了酒，怎么可能不想入非非。
这几个少爷的行为，盛永年都可以理解。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上前制止住他们道：“李少，陈少，宁王爷，锦夜酒馆是正经之地，这里的姑娘个个都是清倌，卖艺不卖身。诸位看在我的面子上，要想过夜就去隔壁怡红院吧……”
“你算老几？”宁王爷邪肆一笑，丝毫不给他面子，一把就将小梅拥入怀中。
“你放开我！”小梅拼命抵抗。
“小东西，还挺野。”宁王爷直接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撕裂了她的衣衫，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低下头。
白花花的大片肌肤露出来，令身边的男人们瞬间看直了眼，呼吸愈发沉重。
盛永年闭了闭眼，心想要不算了吧。
等事后他再给小梅银钱补偿……
“住手！”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娇喝。
众人下意识抬眼望去，只见一个小厮短衫打扮的娇美女子愤慨地指着宁王爷道：“你放开小梅！否则我要去报官，说你强抢民女！”
看到她，原本已经心死的小梅眼眸又亮了起来，哀哀求道：“姑娘，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