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身侧,坐着一人,抱着木凳簌簌发抖。
“我,我一醒来就看到一个男人欺负你我,我不知道他,他竟是慎王爷这,这该怎么办”
芳芳看清躺在地上的人后,更是吓得半死,看着我,满眼惊恐,牙齿直打颤。
我深吸一口气,突如其来的变故,反而让我无暇顾及心口交织的异样甜涩,快速镇定下来,探过魏其修的呼吸脉搏,安抚道:“无事,他只是晕倒了。”
芳芳到底还是小姑娘,没经历过什么,吓得直哭。
我有些苦恼,一时不知如何处理。幸好此时门外响起打斗声,由远及近。
半掩的房门缝隙里,我看到熟悉飒影,心念电转,从魏其修身上摸索出我的飞针机栝,一边迅速带好,一边对芳芳道:“芳芳,这是我们唯一出逃的机会,若是错过,我们都得死在这!”
求生的意志总能激发人最大的潜能,我和芳芳一人一边,一起架起魏其修,朝门外大喊,“墨笔墨剑,王爷在这!”
墨笔率先冲进来,我则是一脸焦急慌张朝他道:“墨笔,王爷好像被人下了药,现在晕了过去!这,这该如何是好啊?”
墨笔探过息,确认无性命之危,“外边危险,你们待在这别动!”
他话音一落,外间的黑衣人便涌了进来,我慌乱地左闪右闪,假意体力不支,松开魏其修,墨笔一边顺势接过,一边挡住黑衣人的攻击。
我和渐风眼神一对,转瞬拉着芳芳退至窗边,一跃跳入水中。
而渐风假意进攻几下,扔出烟丸,浓烟四起,她带着一拨黑衣人迅捷撤离。
宋泊简的人将我和芳芳救上小船,在各式画舫的掩护里,驶进田田荷叶间,隐藏起了踪迹。
隐隐绰绰地,我似乎还听得到客栈里的打斗声,待与渐风汇合,才知原来还有另一波杀手混在其间。
在得知的那一瞬间,我是有回头救魏其修的冲动的。
倒不是因为一吻的悸动,让我回头。
而是魏其修从被下药到被打晕,每一环,都与我息息相关,我心中还是颇感愧疚的。其中也难免夹着些许担忧。
不知道他
尚有余温的鹤氅披到我身上,倏然一暖,思绪被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断,我见宋泊简咳得青筋突起,心口更觉难受,轻轻抚着他的背,帮他顺气。
罢了。比起魏其修,我更该关心的,是眼前的家人。
魏其修是受上天眷顾的人,前世我是死在他前头的人,如今我还活着,老天哪能这么快收了他。
而且,就算回头,我未必真能帮到他,更重要的,我不能暴露了宋泊简。他已经够劳累了。
“宋叔,夜里风寒,快些回去吧。”
我想把鹤氅脱下还他,宋泊简拦下了我的动作。
他缓缓顺着气,露出一丝歉意,“是我无用,累你受惊了。”
“别这么说,”我撇撇嘴,“说得我多无用似的。”
宋泊简欲言又止,勉强扬起一丝温柔的弧度,拉着我的手,“走吧,先上船换身衣服再说。”
我呆了一下,这么多年,好像,他还是第一次牵我的手。
他的手大而暖,令我很是惊奇,“没想到宋叔的手,居然这般暖和。”
“暖炉从不离手,想不暖,都难。而且,”他轻叹,转头看了我一眼,眼里略有些不自然,“渐语配的药,我一直按时服用,如今寒症缓解了许多。”
我眸光流转,慧黠一笑,“宋叔,你和渐语”
渐语爱慕宋泊简,此事几乎人人都看得出来,如今难不成宋叔这榆木疙瘩终于开窍了?
宋泊简脸一板,截断我的话,“别乱点鸳鸯谱。”
我懂,我懂,他是害羞,立即做了个封口的手势。
宋泊简哭笑不得,“罢了,此时与你说不明白。等有机会了,再与你细谈。”
“不重要,不重要,只要宋叔的终身大事得以解决,怎么都是美事一桩!”
我不等宋泊简开口,赶忙转了话题,“当然,更重要的是宋叔的身体,您能健康长寿,这才是重中之重啊!”
宋泊简无奈笑着摇头,宠溺地揉了揉我的发,眼底的坚定愈发明显,“戚许,我一定会长久陪着你。”
宋叔今日怎么尽是做些从前从未有过的举动。难道是觉得弄丢了我,心里愧疚?
以他一向正直负责的秉性,这个可能性最大。
他其实也就大我十岁吧?可是在我面前总是一副长者的姿态,宠着我,包容着我,让我不知不觉,依赖着他,总是恬不知耻地把肩上的担子卸给了他。
“宋叔,你要安心调理身体,得一直,一直看着我为戚家,沉冤昭雪。总有一天,我们要光明正大地站在人前。”
前世,我死的时候,宋泊简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这样好的人,得长命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