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沈娇这边日子过的风生水起的时候,另一边仍旧随着四爷一道跟着圣驾往杭州去的可就没那么多的安逸了。
吃干粮也就罢了,刘氏从京城里过来的这一路也是吃了不少的干粮的,只是吃干粮便就罢了,她也不是不能吃苦。
只是让她来这一趟吃苦也就罢了,但总归要让她看到回报才成啊。
前些日子在苏州城里的时候四爷成日瞧着也并不是十分的忙碌的,怎么一到了杭州城之后便是三四天也见不着一回人呢?
这才是最让刘氏郁郁的,这又算什么呢?好比她都已经准备好了浑身的解数,结果却一点使出来的机会也没有。
白佳氏就住在刘氏隔壁的院子,虽说不曾听见隔壁鬼哭狼嚎或是什么愤愤不平的动静,只是冷眼瞧着隔壁那院子里进进出出的动静还是能窥见一二的。
什么昨儿个是酸梅汤,前儿个是荷叶酥,今儿个又是什么糯米糕的——
左右白佳氏冷眼瞧着是没有一日消停的。
白佳氏这里是一点儿额外的动作也没有,等得空了她还忍不住去问身边的丹青。
“你说她这是怎么想的,上回吃的教训难道还不够吗?她这是一点儿也不怕彻底惹恼了四爷呢?”
丹青也摸不准:“或许是刘格格那里瞧着四爷并没有训斥?”
白佳氏听了这话倒是难得认同地点头:“谁知道呢?”
左右她下意识地觉得四爷是不会这样有容忍度的——
而且别的不说,四爷向来可都是不喜欢那种花里胡哨的,安安分分的才是最好。
白佳氏思及此,心中忽地警铃大作。
她眼下是彻底绝了争宠的心思的,她也不愿那些心思死灰复燃——
她抿了抿唇,对着丹青吩咐着:“明儿个你也去前头送些米糕去。”
她可不能太过另类了。
心里既然打定了主意,那么便一心奔着去做。
做人,最忌讳的便是三心二意。
白佳氏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不过等四爷闲下来,第一时间却并没有去看这几日上蹿下跳的刘氏,反倒是在白佳氏那里留宿了。
刘氏心里千万个不甘,只是却实在想不明白问题出在了哪儿?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呢?
要是四爷身边的苏培盛知道她心中的疑问的话,定然会毫不客气地背着手冷笑出声。
哪个环节出了差错?打刘格格被福晋安排来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刘氏这一路都是吃力不讨好的。
这些日子刘格格送到前院来的东西,最后全都是被苏培盛给拦了下来的。
这也算是苏培盛尽一点情面了,刘格格好歹还是一位娇滴滴的美人,保不准往后四爷某一日就想起来了呢?
不过四爷最近确实是比在苏州城的时候要忙上许多,主要是万岁爷安排了不少的差事给四爷,这才让四爷忙了起来。
不过这对于四爷来说倒是恰到好处的张弛有度,前阵子的安逸确实让四爷浑身不自在,眼下忙碌起来反倒是让四爷松了口气。
白佳氏这里虽然迎来了四爷,只是晚膳的时候头一句提的却是——
“算起来倒是有些日子没见着李侧福晋了,也不知侧福晋的身子养的如何了?”
四爷闻言,倒是意外地瞥了她一眼,只是却并没有多言语。
“她这些日子身子好了不少。”
白佳氏在心里过了一遍四爷说这话时的语气,心里还是不可避免地有些泛酸。
相比起四爷落座时的冷淡来,方才四爷说话时的语气可以说的上是有些温柔了。
温柔得让白佳氏都有些感到不可思议了。
但很显然,这些温柔都是只对着侧福晋才有的。
四爷越表现出这样的态度,白佳氏心里才能愈发稳当,她走的这一步果然是没有走错的。
夜里只叫了一回水,白佳氏心里没什么波澜,四爷那冷漠得跟办什么公务似的,她自己也是兴致阑珊的。
只是刘氏那里却是险些一夜未眠的。
她心里想不明白,次日却是起了一个大早,让丫头把压箱底的衣裳给找了出来。
那是一身杏黄色百蝶穿花软烟罗的旗装,是夏日里十分鲜嫩青春的颜色,一眼望过去也是十分的清爽。
她昨儿个夜里睡得不好,今早又起得早,梳妆时瑞罗用了两层脂粉才压住,见时候差不多了便连忙到院子外头的荷花池边站定。
瑞罗在一旁偷觑着,为刘氏盯着四爷什么时候从白佳格格的院子里头出来。
等苏培盛的身影从白佳格格的院子里出来了,瑞罗便很轻地咳嗽了两声,声不出六耳,微不可闻。
刘氏见状便侧过身,恰到好处地露出她姣好的侧颜,同时樱唇微张,便开始念起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