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院里,福晋到的时候整个南院都跟着一静。
武氏站起身,不咸不淡地行礼后神色淡淡地吩咐:“去,把主子爷赏的龙井泡上。外头风雪交加的,倒是难为福晋拖着病体走这一趟了。倒是不知是哪个耳报神,竟是惊动了福晋,若是伤了福晋的身子,那可就实在是罪该万死。”
武氏对着福晋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可是十分的意味深长。
武氏和福晋相对而立,这两个女人都表现得十分平和,但几个眼神间却仿佛胜过千百次交锋。
福晋直直地从武氏身边走过落座。
“事关大阿哥和三阿哥,我自然不得不管了。要不是园子里的管事知会我,我倒是不知道这府里竟是由你武氏做主了。”
福晋这话是一下子问到了关窍上。
哪怕今儿个站在这里的是东院的侧福晋,后院里出了事也是得先知会福晋,听福晋的意思的。
怪不得福晋会来插手这事儿了,不论如何,不论武氏这会儿舌灿莲花还是如何也是没法辩驳的。
武氏擅作主张地去请了徐氏来是不争的事实。
只是福晋确实来的太快了,武氏是想先斩后奏的,她让心腹去请徐氏,对外说的是请徐氏来吃茶,福晋却来的这样快。
武氏的目光流转到下首一直垂头不语的徐氏,她冷笑一声。
她这里有没有背主的二说,但是徐氏那里有没有背主的也二说呢。
说不定就是徐氏知会福晋的呢。
只是大阿哥就是武氏的命,谁敢动大阿哥,武氏就能和谁急。
只是这会儿武氏冷静下来,忽的又眯了眯眼。
大阿哥和三阿哥闹起来,最后自然是她和徐氏闹起来,那么最后得利的是谁?
武氏再次冷笑一声,转头望向福晋时脸上却挂上了笑。
“福晋这话可是好大一顶帽子挂在了奴才头上,奴才可担当不起。这不,底下人回禀说三阿哥的衣裳有些小了,奴才心中关切,这才让人去请了徐姑娘来,徐姑娘,你说呢?”
徐氏头也不抬,从福晋进来时规矩地行了一礼之外其他大部分时候都是站在边上当个透明人的。
这会儿忽然被武氏叫道,她站出来,规规矩矩地行礼:“武格格费心,三阿哥正是长身子的时候,个子是一日长的比一日快,哪里值当武格格费心呢。”
徐氏还是那样的聪明,面对武氏的问话并没有正面去回答,只是字字句句却又都是在回答着武氏的话。
徐氏这话一出便是印证了武氏所说。
福晋脸上的笑意却顿时僵住。
今儿个这一出,最巧妙的便是在武氏是私下里去请徐氏来的,武氏叫徐氏来究竟是想做什么也只有武氏心里清楚。
再有,哪怕武氏真是要问罪,证据呢?
武氏自然不可能对三阿哥做什么,至多也就是对徐氏做些什么。
只是徐氏这会儿却已经是站在武氏那一边了,那么福晋又来主持什么公道呢?
到最后反倒成了福晋的不是了。
福晋险些气的仰倒,自然也很快反应过来她这是着了武氏和徐氏这两人的道了。
她光想着离间武氏和徐氏的同时也算是离间了大阿哥和三阿哥之间的关系,最后反倒是被武氏和徐氏给摆了一道。
福晋险些站不住,被玉如扶住后才堪堪定了定心神。
她将客套的体面话尽数咽下,忽然微微一笑道:“倒是武氏你用心,只是徐氏你也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府上是武氏当家呢,平日里也不见你来我的正院那么勤快,这会儿武氏叫你,你就眼巴巴的来了。”
今儿个这一出,坏就坏在徐氏那话,这会福晋心里也门清呢,一张嘴矛头也是直指徐氏。
徐氏这个时候自然也不能辩驳,她不能也不可能出声反驳。
不过一旁的武氏显然也没有出声解围的意思,摆明了是要袖手旁观了。
武氏今儿个本就是要警告一回徐氏的,这会儿误打误撞,左右这一出结束她不算吃亏就是了。
就是大阿哥身上的抓痕,武氏的眸色深了深。
在福晋说下让徐氏回去闭门思过之后她盈盈一福身,目送着福晋的身影远去。
她转头对着徐氏又是一番劈头盖脸:“我猜想你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对大阿哥出手,你不愿做别人手里的刀,我也不愿被人当成木仓使,只是徐氏,我还是提醒你一句,最好老实一些,不要有一些不该有的心思。”
在武氏的心里,徐氏就如同草芥一般,实在是微不足道,只是任何敢对大阿哥有心思的人,武氏都是不会放过的。
武氏是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她的大阿哥的。
徐氏听了武氏这话脸上也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不过她一直低着头,武氏也很难从她一直低着的头中看出什么端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