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沈娇抬眼,笑了笑:“自然是不必瞒着的。炭火不是小东西,你们两个丫头做事也太鲁莽了一些,就这么不声不响的把事情给办了,瞒也瞒不住。不瞒着也好,咱们要是不露出一些马脚,怎么给背后之人伺机而动的机会呢?”
秋壶这才反应过来忘了把炭火的事儿先知会主子一声了,这算是犯了做奴才的大忌了,自作主张。
“奴才自作主张,还请主子责罚。”
李沈娇打了个哈欠后摆手:“你们也是想着未雨绸缪,只是傻丫头啊,你们怎么把前院给忘了个干净呢?主子爷是不在府上了,只是前院主子爷的班底又不是一个也没留下啊。”
秋壶不敢为自己辩解,只是在心中懊悔自己疏忽大意,近来东院的一切都太顺了,以至于让她也松了心神。
李沈娇叹了口气,微俯身把秋壶给拉起来:“做错了事就要挨罚,那就罚你和秋瓷在入冬用炭火之前看好小厨房的炭火,不能多了也不能少了。再罚——就罚你们也好好抄书,抄半个月吧且。”
天气冷了抄书写字可不知有多磨人呢。
这惩罚不过是因为李沈娇才被四爷说了在四爷不在的时候要临摹四爷的墨宝。
这会儿李沈娇拿这个来做惩罚也算是变相的学着四爷。
秋壶被自家主子扶起来,自然明白主子并没有因此生气,只是她却也不会因此而轻狂,反而在心里暗暗打定主意,往后定会把绿兰那丫头给死死盯住。
夜里晚膳时分四爷果然来了东院,十月里的天已经渐渐的有些凉了,天也比从前黑的更早一些。
四爷到东院的时时候李沈娇正招呼着丫头们安放着桌椅,摆放在花厅的位置,用屏风遮挡着,外头的风便也难以吹进。
李沈娇向来爱的摇椅也被搬到了花厅,进了十月里,那把摇椅上也被丫头们细心地垫上了一层软垫,摇椅后头还备上了披风。
李沈娇就靠着摇椅,这会儿那披风被她拿来当作毯子盖在小腿上,怀里还有个二格格在东瞧西瞧。
四爷解下身上的披风,后头的苏培盛连忙接过。
四爷站了几秒等李沈娇发觉他了眼睛亮亮地望向他时才迈开脚步走到李沈娇跟前。
他摆了摆手,看着怀里还有一个二格格的李沈娇,免了李沈娇的礼。
李沈娇也不是那样矫情的性子,见状便连起身也免了,就抱着二格格说着:“二格格瞧瞧,谁来了?快给你阿玛请安。”
娘俩儿就都仰着头去看四爷,两张小脸眉眼间有些相似,只是一个笑的狡黠,一个笑的纯真。
四爷摸了摸二格格的脑袋,问着李沈娇:“今儿个做了些什么?”
李沈娇不假思索,嘴里全是真话:“起来用过午膳之后又——睡了一觉。”
四爷按了按眉心,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转念一想,李沈娇这样也挺省心的,不过也就眼前这一会儿功夫瞧着是省心的。
李沈娇省不省心四爷心里实在是清楚。
等二格格饿了被陈嬷嬷给抱下去的时候,李沈娇摸了摸腹部,笑眯眯地对着四爷说她饿了,而后便拉着四爷站起身往花厅走。
“我记得库房里还有一坛去岁酿的果酒,秋壶你去取来,我今儿个尝尝。”
李沈娇酒量不好,寻常日子里不爱吃酒,只有心情极好时才会喝上小半杯。
打秋壶跟着自家主子进府以来,除了府里宫里的大小宴会之外秋壶也就见过自家主子私下里喝过两三回酒。
上一回还是自家主子出月子的时候主子高兴才小酌了两杯。
这会儿秋壶瞧了眼上首端坐的四爷,又看了看自家主子,退下之后很快便捧着那坛子果酒回来了。
李沈娇不爱吃酒,酿的也不多,坛子小小的,瞧着便装不了多少酒。
李沈娇亲自开了酒坛子,六月里出月子时她喝过一回,大抵因为是果酒偶,倒并没有那么醉人。
不过眼下闻着倒确实是比上回要醇香不少,李沈娇吸了吸鼻子,默默给自己添了一杯。
秋瓷在一旁看着锅子的火候,同时不忘往锅子里添着主子们素日爱吃的。
李沈娇给自己倒了酒,转头瞧见四爷望着她的目光,她顿了顿,顿了半晌才问:“爷——要尝尝吗?”
瞧着李沈娇那模样,摆明了就是不愿分给四爷。
两人目光相对,四爷敲着桌案,颔首很巧地“嗯”了声。
李沈娇乖乖地给四爷斟了杯酒。
她倒是不纠结,很快又举起酒杯敬了敬四爷:“妾身先在此祝爷明儿个启程一路顺遂,万事安然。”
四爷举起酒杯,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痛快的一饮而尽。
这倒是像四爷的性子,要是四爷说些什么李沈娇才要惊诧了。
李沈娇还是没贪杯,一杯果酒喝了三分之二便也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