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
太后朝向晚意招招手,眉眼带笑。
向晚意往前走了几步,刚准备请安却被太后拦住了。
“你是攻城的大功臣,哀家这儿近日便免了。过几日还有庆功宴呢!”
“礼不可废。”向晚意微微颔首,她今日若不行这个礼,改日不定传出她什么闲话来。
“哀家听说,江绎那儿进展很顺利。”太后展眉一笑,缓缓道。
这无疑对向晚意也是个莫大的好消息,她从前多次求陛下解除婚约,可陛下总有各种借口搪塞。
“晚意多谢您美言了。”向晚意知太后从中做了不少调节,也是真心感谢。
“只是哀家一直不明白维儿怎么不好了?您从前可是维哥哥长维哥哥短的。”太后话锋一转,变得严肃起来。
太后这么一说,向晚意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只是都没有太子与她安好的画面。
那场戏她演够了,也演累了。
“太后娘娘,若臣女说他曾想过杀我呢。”
“慎言!储君怎么可能想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一旁的姜嬷嬷呵斥住向晚意。
可向晚意没有罢休的意思,接着道:
“众人皆知,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可这次行军打仗,臣女所见的粮食,不是缺斤少两便是克扣过有蛀虫的。百姓和将领们苦不堪言!”
“这…”
“你先回去吧,哀家会好好调查你的话的,若有虚言,你是知道的。”
我国律法森严,向晚意每一句话都在警戒线上蹦跶。
太后知道若让一个人死心,断断不是一件事才能做到的,所以太子一定是做了什么,不仅仅是粮草这么简单。
向晚意刚从慈宁宫出来,便被德公公迎了过去。
“咱家有请。”
向晚意哑然,合着她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呗!
向晚意之所以敢这么和太后说话,皆是因为她隐隐约约知道了一些当年的隐情。
太后与她外祖曾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只是一纸圣旨,生生断了念想。
这也是皇家默许太子对秦家赶尽杀绝的原因。
着实狠心。
得不到就毁掉。
“不知陛下找我有什么要事?”
“哎呦,那咱家怎么能晓得呢!”德公公虚以委蛇道。
“那陛下的神情如何?是高兴的还是愤怒的?这您总知道了吧。”
说罢,向晚意从怀中掏出一掂银子,放进了德公公的手心,紧接着紧盯着德公公眼睛想要看出些什么。
德公公在手中掂量掂量银子的分量,这分量可不轻,德公公笑着道:“陛下听闻大获全胜,自然是高兴的。而且还要给您赐婚呢!”
德公公一向知道向晚意大方,所以也愿意同向晚意多说两句。
向晚意笑了笑,这是今天第二个人跟她说赐婚的事情了。只是陛下性情多变,直到赐婚那一刻之前都不能放松。
“有劳公公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了。”向晚意福福身道。
“哎~您和七殿下咱家也是有目共睹的,陛下定然会成人之美。”德公公将银子放进怀中道。
向晚意本想再问点什么,只是到了宫门前,便住了嘴。
皇帝见向晚意来了,假意清清嗓子,道:“向晚意,你可知错?”
一旁的江绎也愣住了,不是论功行赏吗?怎么又说起罪名来了!
“臣女不知何错之有!”向晚意并没有跪下来,只是福身轻言。
“你无视军令,孤身犯险,若出了事,朕也难逃其咎,皇儿可要怨朕了。”皇帝此言一出,向晚意便知道了,皇帝并未生气,只是拿她来打趣罢了。
“臣女知罪,只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臣女身为军医,虽未有一官半职,可却也不忍国土遭他人侵蚀。况且车马路途遥远,若不速战速决,恐难逃一劫。”
皇帝听闻点了点头,话锋一转道:“朕准备给你赐婚,只是听说,你与外面那个什么洛吉,素来有染,可是真的?”
“臣女惶恐,若说有什么关系,怕也是国仇家恨,何来眷顾!”向晚意抬起头,眼中有着浓浓的恨意。
这怨恨不是冲着洛吉,而是洛国太后。
那个让她家破人亡的老巫婆!
总有一日,她要亲自取了那老巫婆的头颅来!
这话,正好传进了洛吉的耳中,他的脚步一顿,紧接着往前走着。
向晚意听见声响,回头哑然。
没想到竟然被他听到了。
向晚意:……
“朕也不过是听闻罢了,你无需解释。”皇帝开怀大笑,走下台虚扶了向晚意一把,却不理刚进殿的洛吉。
这话,洛吉也听见了。想必一定是洛吉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