睇追风的双眸岩浆欲喷。
“你知不知道背叛本督是什么下场?”
“我知道,可我宁死也要完成阿姊遗愿。”
地上躺着的匕首被男人一脚踢到对面,“行,那你自我了结吧。”
“督主不可以!追风,我不要你跟着我,你赶紧和督主认个错!”
脖子酸麻刺痛,谢南栀来不及擦拭血线,她拽着追风衣袖,拉他一起跪下。
她深知督主脾性,他说一不二,这回,追风怕是踩了他雷区。
“谢女娘,这是阿姊的遗愿,我不能违背。”
“是小满遗愿重要还是你自己的命更重要?你为了跟着我命都不要了吗?”谢南栀眼尾湿红。
难不成她是什么灾星降世。
一个个都要为了她丧失生命。
追风不再说话,可眼底的决绝,她看得一清二楚。
没有办法,她只能另辟蹊径:“督主,我不需要他!你把他捆了也好,罚他也罢,或者把他关入大牢,只要不让他跟着我就行!”
顾危轻扬凤眼,携带讥笑促狭:“你是本督什么人?你说的话本督就得听吗?”
“本督从不收留怀有二心之人,他既已背叛,本督就准他上路。”
“动手吧。”轻飘飘三个字,谢南栀心脏骤疼。
她不能再失去,小满因她而死,如今追风也
可她丝毫没有反抗的能力。
眼见追风拿起匕首,她正准备提出以命换命,就见雁回夺过少年手中利刃。
“主,追风他”
顾危扫荡一眼:“雁回,跟在本督身边多年,你不会不知道本督的规矩。”
雁回低头:“是,包庇私藏祸心之人,死。”
正是因为他跟在督主身边多年,了解督主本性,如今想救追风,怕是
他仍旧冒死提议:“主,您也知道,追风这小子从小和小满在边境长大,没爹没娘的,大字不识一个,您要不”
“要不看在他不识字的份上,把他舌头割了,这样就永远也说不出我们的秘密,如此一来,跟着谢女娘,倒也无妨”
如今他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
谢女娘身世暴露,督主没有当场绞杀她已是放她一马。
如今还要为了她放过追风,只能看她曾经在督主心中留下了多么深刻的眷恋。
谢南栀不死心,她明知在督主身边没有既要又要的道理,可她委实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追风出事。
“不行!我不同意!”
顾危退后一步,蹲下身,无力的眼皮耷拉直视小女娘。
“你不同意有什么用?你有什么资格?”
转而看向追风,到底还是决定放他一马。
这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他为了谢南栀打破原则。
“割喉和割舌,你自己选。”
为避免谢南栀出手捣乱,他掐住小女娘的脖颈,手中力度不大,却足以桎梏她。
“不可以!”
“追风!你不可以”
追风接过雁回递上前的匕首,捧在掌心端详。
匕首之上镌刻一圈一圈的毒蛇。
毒蛇,象征着督主的部下。
而他,从今往后,再也不是督主的人。
耳边声音崩溃,有气无力,叫得困难。
“追风追风我求求你,你不要!”
“你不可以,割喉,割舌我都不允许,追风!这是命令!你听见没有?!!”
谢南栀小脸涨得通红,眼泪如淅淅沥沥大雨。
追风出事,叫她如何跟小满交代?!
在声声咆哮中,血溅三尺,一根血淋淋的舌头落地。
追风疼得捂住喉咙,倒在地上。
雁寻拎着药箱为他止血。
雁寻的技术大家有目共睹,他敢割舌,自是相信雁寻不会弃他流血而亡。
一切尘埃落定,顾危松手,转身离开。
谢南栀哭得嗓子沙哑,视线朦胧。
等她浑浑噩噩回到梅园时,屋内她的行李已被惊蛰打包装好。
她倚坐门槛,内心已然平静。
督主变了。
他变得没有血肉,没有感情,变得残暴狠戾,下手狠毒。
可他又分明没变。
他向来没有血肉,没有感情,向来残暴狠戾,下手狠毒。
谢南栀头痛欲裂,说不清道不明督主究竟为何。
隔日一早,宫里来的马车停在青云巷。
曹公公亲自来接,可见临帝上心。
谢南栀漠然行礼,被宫女扶上车,一双眼睛无神地盯着地面。
车厢外,曹公公和顾危寒暄。
“顾督主照顾七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