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闻昭立刻将路让出来。
可又觉得自己这般落了下风,便也冷笑,命令她道:“那正好,你去跟母亲说我这几日不舒服,免了我的晨昏定省,顺便再在她老人家跟前儿替我说些好话,省得我又因为你受母亲的气。”
他说一堆,桑眠只反问了三个字。
“凭什么?”
李闻昭一拳头打在棉花上,自然更加不忿。
“你说凭什么?”
“如果不是你从前与母亲和小妹处的不好,我现在能这般被她们冷眼相待吗?”
“一个做大娘子的,没有管理庶务的能力不说,还在下人跟前儿毫无一丝威望可言,真是失败。”
桑眠没有再回他。
进侯府不到两年,自己对他的信任早消磨殆尽,本以为换身之后李闻昭能醒悟些许,没想到是自己想多了。
于是她见了王氏的第一句话就是想要“大娘子”把兰亭苑挪出来。
王氏大喜,也不去追究他处罚翠华庭下人擅自将“桑眠”带回去的事情。
“早该如此。”
“眼瞅着过几日又要落雪,赶紧让枝枝搬过去,不然……”
“不是为了容姑娘。”
桑眠看了眼正走进来的李姝,面色淡淡。
“是孩儿最近畏冷,大娘子又正在孝期,不好总同她一处。”
此话一出王氏不由得皱眉。
所以这两日昭儿破天荒宿在兰亭苑都是因为想要取暖?
虽然备感意外,但总比昭儿被桑眠迷惑心智强。
“那枝枝呢?”王氏又问。
“容姑娘就先在翠华庭吧。”
“这样也是为了她清誉着想,毕竟是因为容伯父容伯母远出祭祖,容姑娘才到侯府借住,若是一来就占了大娘子的院子,恐怕传出去都以为是我抛弃糟糠之妻,谄媚高门嫡女,不好听。”
听她这么一说,王氏也觉得颇有道理。
“也罢,那我与枝枝就先在这儿凑合凑合,等我儿以后平步青云,也不用省这点儿修暖阁的银子了。”
“兄长安好。”
李姝进来乖乖给桑眠行了个礼。
王氏怕二人还有嫌隙,给她使了个眼色。
李姝亲自倒了一杯茶过去:“兄长请用茶。”
桑眠没接,问道:“怎么没去书院?”
“哦,是我让姝儿在家里休息的,等脸上养好伤了再去也不迟。”
李闻昭被认回来之前,王氏膝下就只有李姝一个孩子,自然是对她有求必应,娇宠万分,即便亲生儿子归来,王氏也不曾厚此薄彼。
李姝又道:“我今日虽没去学堂,但有在屋里温习功课,请假几日想必也不会落下什么。”
桑眠终于接过了茶。
茶香袅袅,她轻轻皱眉,好像在接过茶盏的瞬间,有什么别的味道飞快从鼻息间弥散。
这味道似乎在哪里闻过……
不等桑眠细想,松了一口气的李姝马上开口:“兄长不生姝儿的气就好。”
“有件事想拜托兄长。”
帕子在她手指间翻转,李姝前后瞧了没有旁人,这才红着脸道:“听说不久后打了胜仗的军将就要回京了。”
“嗯?”
桑眠一时不解。
王氏伸出手指在李姝脑门上点了一下:“你啊,瞧你急得。”
“母亲!”李姝跺跺脚,嗔怪的喊了一声,双颊更是绯红如霞。
桑眠明白了,她把玩着手中杯盏,却一直没有开口。
直等得李姝焦急万分,也顾不得什么女儿家的面子,把心上人名字说了出来。
“太子殿下。”
“届时太子殿下一定会上朝,兄长你帮我好好看看,他可有受伤,是高了还是瘦了,上朝时都说了什么,回来你事无巨细都告诉我好不好?”
“我瞧你真是昏了头了,昭儿才回京多久啊,那太子殿下三年前就出征,二人不曾见过,又怎么能知晓是胖了还是瘦了。”
李姝对卫蔺有意?
桑眠面上不动声色,说道:
“军将得胜回朝,百姓夹道欢迎,你大可以于人群中直接去街上亲眼求证,何必从我口中得知?”
“兄长不知道,太子殿下为人低调,每回打了胜仗回来都不跟大部队一起的。”
李姝想起卫蔺模样,唇角就一直扬着下不来。
这副怀春模样落在桑眠眼里,她只得点点头答应。
李姝喜笑颜开,凑过来拉着她袖子道谢。
那股味道又随之而来。
直到离开桑眠都一直试图从脑中搜寻这味道由来,可总是没有头绪,慢慢也就作罢。
过了约摸五六日,后宅里平静无波。
又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