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欣慰的点了点头。
倒是裴府的几个小姐闻言,嫉妒的看向了何皎皎。
只是一个卑贱的穷酸亲戚,竟然让她们的大哥哥帮忙相看婚事?!简直是不要脸!
而此时。
裴玄也略有些厌烦的站了起来,轻声道:“祖母,玄儿有些乏了,先回去歇息了。”
“好好好,快去好好歇着吧。”老夫人连连招手示意他离开。
“玄儿告退。”裴玄行了一礼,便抬腿离开了。
在路过何皎皎的时候,冰冷的目光若有似无的落在了她的身上,惹得她浑身颤栗,一整个心神不宁。
她也没惹他啊?
何皎皎微微叹口气,只觉得他过于阴晴不定了。
待裴玄离开后,老夫人也有些乏累了,让她们自行用膳,独自回屋里休息了。
而何皎皎也没了吃饭的心思,和大夫人行了一礼,便匆匆告退了。
从明镜堂出来后,何皎皎缓缓踱步一路往最西侧那处偏远的小院中走去。
自一年前,她求助到这裴府中,她和母亲便被安置在这处偏远的茗香院中。
这裴府虽大,可足步便可丈量,有时候,她在想,是不是这一辈子都要被困在这一处小小的四方院落中,再无自由的可能。
可今日。
老夫人提及她的婚事,在她的心中泛起了涟漪。
若是
“表姑娘。”
就在何皎皎心中百转千回之际,突然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培元?”
培元立刻上前一步恭敬的行了一礼,脸上带着一丝笑容,轻声道:“表姑娘,大公子让您过去一趟。”
何皎皎脸色当即就是一白,手上的帕子微微攥紧。
————
水榭居。
除了老夫人的明镜堂,裴府最大的院落便是这水榭居了。
因为裴玄喜静,所以整个水榭居,连下人都是裴玄自己挑选的,外人不允许入内。
何皎皎从最西侧的茗香院,绕着小路,走了好大一会儿,才走到了最东边的水榭居,轻车熟路的往前厅里走去。
一路上,她的步伐很快。
并不是有多着急见裴玄,而是担心一路上会有人发现。
当她走到前厅的时候。
见裴玄身着一身素色常服,桌案上放着一把古琴,桌角点着熏香,余烟袅袅,裴玄的面容却看得异常的真切。
若是寻常人看到了,定会觉得裴玄是个风光朗霁的世家公子。
可只有何皎皎知道。
这一切,皆是表象!
何皎皎深吸一口气,抬腿走了进去,脸上瞬间扬起了一抹甜美的笑容。
“表哥今日怎么有如此闲情雅致?”
裴玄缓缓的抬眸,墨色的眸子宛若深潭般幽深,让人一不小心便落入这漩涡之中,惹得人呼吸一滞。
“你要相看?”
噔——!
婉转悠扬的琴音戛然而止。
何皎皎只觉得身旁的人身上散发出阵阵寒意,扑面而来的气息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连忙平复了心中的惊慌,扯动了一下嘴唇。
“表兄说笑了,我和母亲能居住在裴府已经是莫大的荣幸,怎么还敢奢求自己的婚事呢?”
随即她转过头,澄澈透亮的眸子里满是他的倒影,似乎她的眼中只有他一人。
“况且我早已经是祁安哥哥的人”
裴玄,字祁安。
每每情动之时,他总是缠着她这般唤他。
虽然她不知道为何,但她知道,每次她唤‘祁安哥哥’的时候,他心中的火气,总会消散几分,整个人也会柔软下来。
就仿若现在。
裴玄看着她眸子里的倒影,俏丽的脸蛋,不点而红的嘴唇,原本晦暗不明的眸子里也染上几分欲念。
裴玄微凉的手掌扣在了她的腰间,嘴唇微微擦过她的耳边。
“既然你知道你是我的人,还希望你的表哥和表嫂,琴瑟和鸣?”
两个人距离极近,似乎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呼吸有些杂乱,交织在一起。
可她知道,这情欲之下,亦有一丝危险的气息。
见他嘴唇要落下,何皎皎忽然抬眸看着他,眼中蓄满了泪水,好不可怜的模样。
“皎皎身份低微,纵使现在是表哥的人又如何?祖母若是为你择一妻子,定然不会是我。”
“那皎皎,也只能希望表哥和表嫂琴瑟和鸣。”
裴玄见她眼尾微微泛红,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落了下来,恰巧落在了他的手上,像是直接烫在了心中,心中的那一点烦躁瞬间就消散了。
整个人的声音都软了下来。